此時,他正在等著欄目主播秦望舒,想跟她強調一下自己報道的思路、角度和重點。
對於這個多此一舉的舉動,其他主播大多敷衍了事。唯有秦望舒,每次都會積極的和他交流。
這讓聖林大有知音之感。
聖林邊等邊用大六壬起了一課,他要預測一下秦望舒今天的事兒。
這是他們之間經常玩兒的遊戲。
女人都愛算命,盡管秦望舒是女人中的女人,也不例外。
一想到待會兒告訴秦望舒推測結果時,秦望舒那吃驚地樣子,聖林就忍不住地得意起來。
說秦望舒,秦望舒就到。
她已經化好妝,明眸皓齒,美豔逼人。
“你今天又算到了什麼?”
秦望舒坐下就問。
“你今晚八點有一場飯局,二男二女,吃涮羊肉,吃到一半時會走一人,但接下來又會來一個人。”
“算你說對了,確實有三個朋友從首都上京來,約好一起吃飯。還有什麼?”
“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聖林笑嘻嘻地看著秦望舒,神情有些曖昧。
“別廢話,快說!”
“你今天穿了一條黑色內褲,上麵還有個小兔子圖案。”
“什麼?這這這也能算出來?”
秦望舒一下子站起來,說話也結巴了。
“什麼這這這的,要是播出去了,還不得罰你個幾百塊?”
“好吧,算你說對了。還有一樣你給我算算。”
秦望舒走進聖林,四下望了一圈,見周圍沒人,嘴巴趴到聖林耳邊。
“你再算算,我今天的胸罩是什麼顏色?”
因為聖林始終坐著,秦望舒站著,一靠近,她的胸幾乎就觸到了聖林的鼻尖,一道深溝明顯可見。
聖林有些後悔了。
算內褲顏色,一是想顯擺一下本事,二是想讓秦望舒吃驚一下,可實際上,卻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這個還真沒算出來,不說這個了,說一下新聞的事吧。”
聖林趕緊轉移話題。
胸罩的顏色,如果從大六壬的課象上看,是可以算出來的。隻是聖林覺得有些過於曖昧,回避了這個話題。
“不用討論了,剛才導播通知,你那稿子,讓總監給斃了,不播了。”
“怎麼說不播就不播了,好幾條人命啊。當官兒的一句話就不播了,不揭露真相,不講真話,整天風花雪月的,難怪電視越來越沒人看了。我找總監去!”
望著聖林的背影,秦望舒知道勸也沒用,就由他去了。
她知道,為了這則新聞,聖林付出了很大精力和很多心血。
她知道,聖林說得沒錯,在網絡的衝擊下,象電視這樣的傳統媒體逐漸式微。
但她不知道,這次新聞被斃,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的結果。
她也不知道,這是一個巨大陰謀的一部分。
她還不知道,就因為這件事,把她也卷進了這場陰謀之中,改變了她的一生。
她更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鉤沉出了八百年前的宮廷政變,國家戰爭,王朝興替、部落遷徙、開疆辟土……。
那場八百年錢的恩怨情仇,又穿越時空,延續至今,引發了一場波瀾壯闊的大戲。
“傻瓜,我今天根本就沒戴胸罩。”
秦望舒望著聖林的背影,呢喃著,款款向演播室走去。
在新聞部主任趙士印和總監周群那裏,聖林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稿子被斃,已成定局。
他們的理由很充分,如果按著聖林稿子的基調播出,會影響興陽的形象,引起商家的反感,使外來投資者喪失對興陽的信心。
這個理由非常牽強,聖林都懶得一駁了。
聖林雖然失望,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電視台不是他聖家開的,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開車出了電視台,邊在街上邊轉悠,邊琢磨怎麼跟那幾個礦難家屬和被碾死的老王頭的兒子交代。
當初采訪時,他可是跟人家拍了胸脯說要上電視,為他們討回公道的。
正在他為難之際,一個死難礦工的妻子——張妮妮來電話,說不用再曝光了,他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