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你隻要活一天,就要把它掛在脖子上,一刻也不許離身,答應我。”
聖林見奶奶一臉嚴肅,也就莊重地答應了。奶奶這才恢複了輕鬆。
“你的事兒爺爺已經跟你說了吧,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天無絕人之路。該來的總會來,這是你的宿命。勇敢地麵對它。
好了,去看看你爸你媽吧,別在這裏受拘束了。”
聖林一走,聖嶽和禪一師太又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聖嶽道:“這麼急著攆他走幹什麼,就不想讓他多陪你一會兒?”
“多一刻少一刻又有什麼區別?一想起來他要經曆的劫難就難受,看來還是看不開,放不下啊。這些年,看來是白修了。”
“難道我們真就一點兒都幫不上他?”
“他自己的業障,必須他自己消,誰也不能替代。今世能消了最好,難道還要帶到來世去?我們能做的,隻有等待。”
“隻怕我是等不到那天了。”
聖嶽歎了口氣,禪一師太也輕歎了一聲。
“生又何歡?死又何懼?三十年祖孫情誼,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何必再貪?”
禪一說的輕鬆,嘴上確實歎了口氣。
聖林的父親在省實驗中學當校長,但開會去了,聖林撲了個空,也不停留,就到母親敏毓的幼兒園去了。
幼兒園是母親開的,是興陽乃至星江省最大的幼兒園。
母親沒見著,倒是表妹敏歡蹦蹦噠噠出來了。一見麵就趴到聖林身上要禮物,直到聖林掏出剛才在路上買的巧克力才算下來。
“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整天瘋瘋癲癲的,將來怎麼嫁人?”
“你別煩我好不好,我才21歲,著什麼急?你先結婚了再說吧。
姑媽去參加研討會了,估計要晚上才回來,你進去吧,裝我的男朋友,氣氣我那些花癡姐妹,讓他們好好羨慕羨慕我。”
聖林哪有心思和她玩兒這些遊戲,找了個借口急忙溜了。
金誌柏從昨天夜裏就開始盯著陳餘了。
他向張善水問清了陳餘的車號,告訴他不用再監視了,然後他自己偷偷來到葵花小區門口,在綠化帶裏找了個位子隱藏下來,死死地盯著門口。
這件事,必須他自己幹,即使最信任的手下,都不能讓他知道。
有第二個人知道的秘密,就永遠也不是秘密。
還在他25歲那年,等了三天三夜捅死“三老狠”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這個秘密,他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忍了7年,把湯文靜送進大牢,他就更明白了這個道理。
雖然這些年他已經不再吃這樣的苦了,但為了做成大事,吃一點苦他是毫不畏懼的。
之所以這麼下力氣盯著陳餘,就是為了100%地確定,視頻還在陳餘手上,而沒有交到聖林或者其他人手中。
隻有這樣,他殺死陳餘才有意義,才能一了百了。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小區裏陸續有人有車出來。
金誌柏打起精神,心道:還可以,一宿沒睡,還不困。
陳餘慢悠悠地從樓群中出來,但沒有走向車場,而是步行出了小區。大概是出來買早點的吧?
金誌柏的判斷沒錯,陳餘進了門口旁邊的一家店裏,大約兩三分鍾後,手裏拎著兩個塑料袋子,又回樓群了。
過了50分鍾,陳餘出來了,已經換上了西裝,肯定是要去上班了,手裏牽著一個大約10來歲的男孩兒,旁邊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這應該就是他的老婆孩子了。
看到那個男孩兒,金誌柏突然心中一陣柔軟,想起了自己的兒子。但他馬上就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因為陳餘的車已經啟動了。
他急忙拎起身旁的箱子,走出綠化帶,鑽進自己的車子,見陳餘的車出了小區,就跟了上去。
到了南營房小學,男孩下了車。到了鷺江大廈,女人下了車。最後,陳餘的車進了天泉小區。
在小區對麵,金誌柏找了一個車位,交了錢,到旁邊超市裏買了一小瓶水和兩個麵包,回到車裏吃了起來。
吃完後,感到內急,就尿到水瓶裏,擰緊,扔到後座上。
他不能去廁所,因為那可能錯過陳餘的車子,他要確保萬無一失。
8點30分,金誌柏撥通了陳餘的電話,約定9點30分見麵,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地點在北山腳下,通往禪覺寺的路上。
陳餘的語氣很高興,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但金誌柏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一如既往地繼續監視,直到9點10分,陳餘的車出來了。金誌柏輕舒了一口氣,開車跟了上去。
通往禪覺寺的路,是從主幹道分出的一條前往禪覺寺的專用路。
之所以選擇這裏,一是因為偏僻。路邊零星有幾戶人家剩下的地方,就是一片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