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望舒,敏毓不禁有些心疼,言語中真情流露。
“沒關係的,敏姨,我可以堅持的。”
“女人要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尤其你一個人孤身在外,以後就到家裏吃飯,食堂的飯,總是不如家裏的順口。現在家裏沒幾個人,你去了,也熱鬧些。”
得到敏毓的邀請,秦望舒心花怒放,覺得這是聖家人接受了自己。幾乎立刻答應。
但她終究不是孟浪之人,覺得現在時機還不是太成熟,就這樣去聖家吃飯,總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顯得太草率了些。
“謝謝敏姨的好意,我吃的不錯,沒事兒時,自己也做些吃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秦望舒就告辭了,她準備到禪覺寺去請香。
開車出了醫院大門,彙入車流,她從後視鏡中看到一輛黑色轎車隔了幾輛車跟在後麵,這輛車似乎在醫院的停車場見過。
這些天,秦望舒一直有一種感覺,好像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曾經想是不是有人在跟蹤自己,但每次都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誰會跟蹤我呢?我又有什麼可跟蹤的呢?真的有人對我不利,也是和聖林有關。
可聖林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要把他怎麼樣?大概是最近有些累了,精神有些緊張,太敏感了。
其實,秦望舒的感覺並沒有錯,確實有人在跟蹤她。這個人就是華豔芳。
自從上次在偶然之中聽到電視台的兩個人說起戴青寧臨死之前給秦望舒發過一條信息後,華豔芳的心中就沒底。
尤其是最近聖林越獄事件中秦望舒的表現,更讓她感到秦望舒與聖林之間必定有一種非常密切的關係。對於戴青寧之死,她雖然感到有些惋惜,但卻絕不內疚。
在她看來,她對戴青寧采取的那些手段並無不妥,那隻是一些常用手法而已。要怪就隻怪戴青寧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差。
直到今天,華豔芳也不認為聖林是冤枉的。聖林的越獄行動,讓她感到了威脅。
從常識的角度出發,作為戴青寧的男朋友,一定想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的自殺原因。
如果聖林越獄成功,說不定就會找到自己的頭上。
據她對聖林此次越獄行動的研究和對聖林背景的了解,他認為,如果不是為了救那個法警,聖林的越獄一定會成功。
那麼,即使將來聖林入獄,也不能保證監獄就能夠關住他。
雖然她現在仍然還是警察,但她並不認為這個身份就能夠保證她的絕對安全。
如果戴青寧把那天的經曆告訴了秦望舒,秦望舒再把事情告訴聖林,那麼,可以肯定,聖林出獄之時,就是她的麻煩開始之時。
所以,她必須弄清秦望舒到底掌握了些什麼東西。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禪覺寺香火雖然一向旺盛,但並非沒有清靜之地。禪一師太的禪房就在寺院深處的一個幽靜之處。
此時,她正在打坐,禪淨走了進來,告訴她秦望舒又來請香的消息。
因為聖林的關係,禪一、禪淨、秦望舒、沈紫衣等人都成了熟人。
秦望舒以前從不到宗教場所,因為聖林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才開始到禪覺寺上香,祈求聖林能夠早日醒來。
“請她到這裏來吧,我和她談談。”禪一平靜地吩咐道。
“是,師父。”禪淨輕答一聲退了出去。
秦望舒對禪一師太見自己並不感到奇怪。其實她也很願意見師太,不是因為她是師太,而是因為她是聖林的奶奶。
她很奇怪師太為什麼會出家,在她看來,一個人出家,多是因為人生當中遇到了重大的挫折或者是災難,為逃避痛苦才會遁入空門。
而且,這是聖林的家事,自己多了解一些情況總是好的。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秦望舒終於沒好意思開口問。但禪一先開了頭。
“你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出家嗎?怎麼不問呢?”
饒是秦望舒見多識廣,又知道聖林的爺爺奶奶都會推命算卦,也想不到師太竟然一下子就說中了她的想法。
“您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你想問,我自然就知道了。其實,我出家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當年師父說過,我60歲時就會出家,到了60歲時,我就出家了。宿命如此,沒什麼好奇怪的。”
“難道您就真的割舍得下?”
“割舍?我什麼也沒割舍。什麼也沒有失去。出家人雖然講看破、放下,但不是失去什麼,反而得到的更多。”
“出家人講究無欲,無欲,不是就沒有欲望,而是不為欲望所惑。無情,不是冷酷無情,而是不為情所迷。”
“雖然我出家了,但聖林還是我孫子,他受傷,我還是著急難受。紅塵滾滾與虛空淨地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強行把他們區分開來,反倒是看不破也放不下。”
一番話,立即讓秦望舒對禪一師太有了全新的認識。
她本以為,身為出家人,必是言必稱四大皆空之類,想不到師太的見解竟然如此,反倒不像是佛門中人說的話。
“我下麵要說的,可能與你的常識相矛盾,也與你的正常思維方式有所不同。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說的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