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事兒,你不請示不彙報,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還有沒有監獄顧管理委員會?
小時候,你就一天到晚隻知道搞陰謀詭計。
鄭獄,你別勸我,我告訴你,這個馮大腦袋從小就不是個東西。他摔跤摔不過我們,就趁著我們下河洗澡時,把我們的衣服抱跑了,害的我們光著屁股回家挨揍。
現在,竟然叫我閨女一個人去冒險。
那羅慶林是什麼人,那麼好對付嗎。馮大腦袋,要是我姑娘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撤了你,不光撤了你,還跟你沒完,不死不休!……”
趙觀瀾說一句,馮處長心裏哆嗦一下。恨不得從地板縫裏鑽進去。
偷眼看一下趙觀瀾,敞著懷兒,一手掐著腰,另一隻手揮舞著,那裏還有平時那個老成持重的監獄長樣子,隻跟一個罵街的潑婦毫無二致。
終於,馮處長的手機響了,他想,這回可有個借口開溜了,隻要能逃得眼前這一關,以後就是天塌下來,也顧不上了。
一看是趙玉棠的電話,馮處長立刻精神起來,也不管趙觀瀾和鄭新民,就自顧自接起了電話。
趙觀瀾和鄭新民見馮處長此時還敢接電話,心裏就有些意外。心道:這小子越來越目中無人了,這邊訓話,他倒跟人大模大樣地嘮了起來。
馮處長不僅不理他們,反而腰板越挺越直,臉上竟然眉飛色舞起來,說話也口氣越來越壯,全然不把兩個領導放在眼裏。
剛才還是立正站著,現在竟然說著說著,在屋裏轉上了圈兒,坐到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兒。
又站起來,轉了兩圈兒,最後竟然走到趙觀瀾的辦公桌後,把趙觀瀾撥拉到一邊,坐到趙觀瀾的椅子上了。
就在趙觀瀾和鄭新民麵麵相覷,心裏奇怪這小子吃了豹子膽之時,馮處長終於嘮完了,把電話遞給趙觀瀾。見趙觀瀾還有些遲疑,就自言自語起來。
“可憐的小公主啊,你立下了一件天大的功勞。你爹卻連你的電話都不接。真是……”
沒等馮處長說完,電話就被趙觀瀾一把奪了過去,就見那臉上立刻就有了笑容,嘴裏哎哎哎著,一頭暴怒的獅子,轉眼變成溫柔的小貓了。
鄭新民見突然之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直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兒?老馮。”
“玉棠來電話,羅慶林已經抓到了,不費一槍一彈,非常順利,人已經臨時羈押在當地看守所裏了,就等著我們去接回來了。”
馮處長說完,又坐回趙觀瀾的椅子裏。
趙觀瀾掛了電話,見馮處長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就開始訓話。
“滾一邊兒去,這是你的位子嗎,你想篡權造反啊。”
嘴上雖狠,臉上卻滿是笑容。
馮處長無奈起身,坐到沙發上,嘴裏卻是不服氣。
“真是無情無義啊,翻臉比翻書還快,馬上就卸磨殺驢了。”
“人是我的寶貝閨女抓到的,你在家吃香的喝辣的,我姑娘在外麵風餐露宿的,有你什麼功勞?”
“你們領導也不能不講良心呀,沒有我運籌帷幄之中,玉棠怎麼能決勝千裏之外?”
抓到了人,馮處長腰杆立刻就硬了起來,早把剛才挨訓時的孫子樣忘得一幹二淨。
不過,趙觀瀾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為難起來。
“馮處,你們是怎麼找到羅慶林的蹤跡的?”
馮大腦袋此時變回了馮處。
“這個,呃。這個,有點兒……”
馮處長支吾著。
他倒不是不想說,可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說是聖林算命給算出來的?也太離譜了點兒吧。兩位老大能信嗎?就算兩個老大信了,傳出去,也太那個了。
“吞吞吐吐的,對我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鄭新民有些著急了。
“不是的,鄭獄,這事兒,實在是好說不好聽。是這樣的……。”
當聽到羅慶林的線索竟然是聖林算命給算出來的時候,趙觀瀾和鄭新民也幾乎傻眼了。
18年來多次追捕未果,一個犯人扒拉幾下手指頭,就把問題解決了。想想就讓人既哭笑不得,又羞愧難當。
令人無語的是,這個答案還擺不上台麵兒,隻能爛在心裏了。
馮處長說是聖林算命給算出來的,這種說法其實並不準確。
四柱八字也好,大六壬也好,固然可以推測出一個人的妻、財、子、祿、壽等方麵的情況,但是,卻並非僅此而已。
從八字中,可以推測出的東西很多。
從羅慶林八字傷官旺這一點,聖林除了推測他傲慢和叛逆性強外,還推測出他的生理欲望強,從此又推測出他離不開女人這個線索。
這個女人在把八字中是“財”,在年柱出現,年柱代表16歲之前,正常情況下,16歲之前,都在讀初中,故而說是初中時就認識的女友。
又通根到了日柱,日柱代表31歲到48歲,羅慶林現在的年紀又正好在這個年齡段裏,因而說明兩人一直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