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奇裝病從麥拉油田離開後,楊木林留了下來。
之所以留下來,一是為了不引起尼佐夫的懷疑,二是因為他另有任務。
他的任務,說起來,與軍事行動關係不大,也與他的特種兵身份不太相符。
竟然是宣傳鼓動、組織發動楚國工人撤退和保護油田的。
前有占領軍大兵荷槍實彈地看著,現在又打了起來,工人們早就不願意在麥拉油田呆著了。要不是跑不了,早就個個跑得沒影兒了。
所以,所謂的宣傳、鼓動、發動撤退,純粹就是個偽命題。
不過,組織還是需要的。不是組織撤離,而是宣傳鼓動、組織發動不要撤離。
之前,占領軍之所以對工人們一直比較客氣,沒有采取什麼過激行為,主要原因,就是要利用工人們,盡可能維持油田的正常生產,為他們賺取石油利潤。
想要叫人家給你幹活兒,總得對人家差不多才行。
雖然拿槍逼著,工人們也得給幹。但是,傭兵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這麼大個麥拉油田,需要工人作業的地方很多。占領軍的人手本來就很有限,去掉防禦力量,能夠用於監視工人的人手,就更為有限了。
如果作業點再分散一些,人手就更加緊張了。即使想派人跟著,都沒有人手可派。
所以,以前占領軍對於工人們的態度,基本上還是比較客氣的。隻要不逃跑,不故意搞破壞,是很少難為工人的。
現在,情況不同了,有人來進攻油田了。
如果尼佐夫意識到油田不保,此時工人們如果又想逃跑,就很可能遷怒於工人身上。
在英雄陣線麵前,他們被動挨打。但是,對於手無寸鐵的工人,他們還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之所以沒有對工人采取什麼行動,一是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二是工人們也沒有什麼異動。所以,暫時還不用對工人們采取什麼行動。
即使工人們撤出麥拉油田,此時外部情況也不明。撤退的路上,如果遇到聯軍和政府軍,情況還好些。他們還不至於對這些撤出來的工人痛下殺手。
如果遇上莫爾德人、占領軍的潰兵、一些部落武裝、民兵武裝甚至反政府武裝,恐怕就沒那麼幸運了。
槍殺、虐待、擄為人質、販賣為奴,都是分分秒秒就可能發生的事兒。
即使僥幸逃得一命,隨身財物什麼的,也必將被劫掠一空。
所以,此時,反倒是呆在麥拉油田,原地不動,更為安全些。
至於什麼保衛油田財產之類的說法,就更不靠譜了。
那些巨大的設備、廠房、抽油機之類的,用你保護什麼?
尼佐夫本就沒有破壞油田的計劃,英雄陣線的進攻,又都是精確地點對點攻擊,現在發生過的戰鬥,幾乎都是在野外進行,對於油田設施基本上沒有什麼波及。
除非是故意破壞,否則,對於油田來說,基本上不會造成什麼威脅。
即使是在尼佐夫的老巢行政大樓,雖然將來進攻時,不可避免地會造成一些損毀,但是,手無寸鐵的工人避之唯恐不及,還能自己前去送死?
就算是去了,又有什麼用?除了白白送死,沒有任何價值。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楊木林的語氣,有些像哲學家。
雖然隻是要工人們幹呆著,但是,此時他們仍然處於一種困境之中。
人在困境之中,很容易陷入惶恐甚至絕望之中,希望有強有力的人帶領他們,走出困境。
英雄陣線,此時就要充當這個權威,通過給工人們擔當精神領袖,來彰顯自己的存在。
這是凡奇臨走時,特意跟楊木林交代的。通過留下楊木林,把英雄陣線攻打麥拉油田和營救保護各國工人,聯係為一個整體,讓人看起來,這是一個係統的行動。
這樣的行動安排,雖然有投機取巧之嫌,但是,也讓人無話可說。
“一想起前線將士正在浴血奮戰,我們卻在這裏幹呆著,心裏總還是有些愧疚。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和將士們並肩作戰。”
王主管的語氣顯得很真誠。
那可是真刀真槍的遊戲,你們上去?除了送死和添亂,又有什麼用?
楊木林雖然如此想,嘴上說的確實另一套。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打仗本就是軍人的職責,保護你們,是我們義不容辭的義務。隻要你們平安,就是我們最大的安慰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我們知道,你們軍人就是我們的保護神。”
“不要問我是誰,請叫我楊木林。”
楊木林回答的有些悲壯。
我沒問你是誰啊,是你自己說出名字的呀。
王主管心裏嘀咕著,沒等他想更多,楊木林又說話了。
“你隻要記得,是祖國派我們來的。雖然你們遠在萬裏之外,但是,大楚人民和皇帝陛下,一天也沒有忘記你們。”
楊木林說出前麵的話,覺得自己的格局似乎有些小,過於凸顯個人英雄主義了。似乎還欠缺了什麼,於是加上了後麵那段高大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