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房間?”阿喜皺起了眉頭,“楚文胥他沒有走?”
“沒有。”朝靈搖了搖頭,“大夫說了,你是風寒加上水土不服,不宜長途跋涉,否則病情會加重的,主子說了,等你恢複三日再行上路。”
“要在這兒耽誤三天嗎?”
阿喜知道,說是說耽誤三天時間,可是哪裏有那麼輕巧?昨日在客棧的時候,楚文胥和狄陽說的話,她也不是沒有聽見,楚文胥一行人要趕回京都,時間正是緊急著,就算是緊趕慢趕,也不一定會在期限之前到達,何況如今還要為了她耽誤上三天時間。
但阿喜真的沒有想到,楚文胥竟然還是在金瑜城停留了下來。
“你們、不怕不能在期限之日之前到達嗎?”若是真像楚文胥和狄陽他們話中說的,楚皇是個疑心那麼重的人,楚文胥他們稍微的異樣,都有可能引起楚皇的懷疑,牽一發而動其身,這其中的弊端,阿喜相信楚文胥是明白的。
隻是朝靈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小嫂嫂,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也知道的,既然我們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去,都不一定能在期限之前到達,自然也無需非得爭那個時間,可要比期限之日重要多了。”
阿喜這會兒也顧不上再計較朝靈叫她小嫂嫂,隻是追著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主子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主意,小嫂嫂,你病還沒有好,就不要擔心這種事情了,還是好好休息吧。你好不容易醒了,我還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主子呢,我這就去通知他們,再讓人把藥端過來,這藥你得一天吃三次,白日裏你昏迷著,喂進去的也不知道你能吞下多少,如今終於醒了,可得趕緊喝一點。”
“好。”朝靈不願意多說,阿喜自然也不好多問,隻是乖巧地應承了一聲,朝靈便是立馬出了房間去。
看著朝靈離開的身影,阿喜的神情也是慢慢地淡了下來。
她也不想躺著了,隻是著實沒有吃什麼東西,實在沒有力氣,便也不打算起身,隻是身子向後挪了挪,靠在了床邊,心中也是思緒萬千。
她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這麼弱過,卻沒想到才離開明國兩天,就水土不服加上風寒,這麼大病了一場。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楚文胥竟然會為了自己真的在金瑜城逗留了下來。
知道這件事時,阿喜的心裏總有一種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再到她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時候。在阿喜的想法裏,一直都覺得楚文胥是個狡猾又冷血的人,從來不可能讓別人在他身上占到一分便宜。
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用盡所有的手段。
總之,楚文胥在自己心裏都不是一個什麼好印象。
可是慢慢的阿喜發現,他又做了許多讓自己覺得有些改觀的事情,讓她覺得,他好像也不是那麼的冷血無情。
她和楚文胥一行人在一起相處也有兩天時間,如果他真的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將她帶到楚國來的話,他應該早就開口詢問自己和兵道之書的蹤跡了。
但他到現在卻什麼都沒有說,那就證明楚文胥也許還並不知道,也就是說,自己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可他還是願意為了她的性命承受懲罰,阿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芸兒承諾的原因。
隻是到底說起來,她卻還是欠了他一分恩情了。
阿喜自顧自地想著,又是搖了搖腦袋,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其實已經算看的夠透徹了,可是她卻總是覺得,怎麼樣都看不透楚文胥,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也永遠猜不到他下一步到底想做什麼?
也許……也許等到了楚國,一切應該也能明了些了吧。
朝靈離開並沒有多久,就已經有楚文胥的手下送了些湯藥和清粥過來,隻是楚文胥卻沒有來。阿喜也沒有多問什麼,隻是乖乖地聽從囑咐,該吃藥的時候吃藥,該進食的時候進食。
他們就真的這樣在金瑜城逗留了三天時間,阿喜在這三天時間裏,都有人精心照顧著,傷寒很快就好了,也慢慢開始適應楚國的吃食。隻是一直都沒有見到楚文胥的身影,但都能聽到隔壁的房間總是有人進進出出,想來楚文胥的確有不少的事情等著他來處理。
三天後,阿喜的身體好了很多,他們也再次出發朝著楚國去了,隻不過這一次,朝靈陪著她一起坐到她的馬車裏,不時陪她說著話,跟她講著楚國的風俗習慣和朝廷裏的一些事情,她這一路上也總算是不顯得那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