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先行開口也就罷了,一旦有了顧長風這個出頭鳥,下頭的異樣聲音也是越來越多,畢竟這種事情,給不出一個讓所有人信服的理由,大家總是都有些忌諱不安的。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陳溫和成鈺,等著他們給自己一個答案。
陳溫原本還想開口說話,卻還不等他的聲音出來,一旁的成鈺先行站了出來,向著陳溫點了點下顎,才是開了口道:“諸位大人,我知道諸位大人心中定然都是多有顧慮,但若不是勝券在握,小鈺又怎麼會讓諸位大人陪著我去冒風險。如今這天下雖然姓了司馬,這國號也是明,可是三年了,明國氣數早到盡頭了。若說三年前的時候司馬南還有幾分實力,可如今經得幾次起義,司馬南的兵力早已被消耗得十分乏力,如今國庫空虛再加著朝中不少元老已經有了反對的聲音,司馬南的天下早就守不了多久了。如今,正是我們揭竿而起最好的時機,此時不動,更待何時?即便我們今日遂城不動,自然還會有其他城裏的成姓皇族蠢蠢欲動,各位大人,難道這到手的肉我們不吃,要留著給別人享用不成?”
成鈺並不急著讓在座的那些人信服自己,隻是將事情的利弊都擺在他們麵前,讓他們自己看清楚。
其實成鈺的話也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成鈺知道他們都是聰明人,不可能看不懂其中的道理。
司馬南當初奪得這北朝天下,不過也是因為高德帝成高年幼無能,北朝的朝廷又實在被司馬南侵蝕得千瘡百孔,當真是論不上他司馬南有多少通天的本事。
若他是一個明君也就罷了,可他即位之後,暴戾狠辣,專政獨政,不但沒有絲毫緩解百姓的水深火熱,連帶著不少權貴之人都是吃了虧,他的威信早已被他自己消耗得所剩無幾,朝廷上那些擁護他的人,也大多隻是因為怕他,卻並非是敬他。
一個得不到民心的皇帝,又能夠在位多久呢?
他即位的這三年時間,明國上下上至諸侯,下至草民百姓,起義之事如星火不斷,雖不少都被司馬南的人馬打壓了下去,但三年的時間,也消耗了司馬南大部分的兵力。光是用來平息內亂就夠他受得了,若不然,也不至於一個偌大的遂城,都差點讓楚國給攻下來。
一月之前,五葉城的成飛也籠絡五葉城的綠林好漢揭竿起義,勢要複北抗明,氣勢洶洶幾次將司馬南的軍隊打得潰敗不已,差點都要一路地攻到平陽城去了,原本其實很多人都覺得,恐怕這明國的天下快要保不住了。
隻是沒想到平陽城到底是易守難攻的大城,司馬南的人馬占據著平陽城終究還是好不容易守了下來。
但如此一來,確實五葉城成飛和司馬南都是兩敗俱傷,如此瞧得,遂城和襄城這處的起義,的確是可以占據天時地利,坐收這個漁翁之利,隻是不知道這人和,成鈺能不能拿得下來。
成鈺這番話下來,在場幾個原本就對司馬南有些不滿的人已經有了幾分動搖。
有的人已經先行開了口,聲音遙遙地蓋過了廳裏的騷動,“襄王,成公子,其實在下覺得成功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我聽說這一次五葉城的起義足足折了司馬皇帝的兩萬精兵,如今五葉城極度被消耗,司馬皇帝又急需調整,的確是我們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更何況,也不瞞大家,其實我也早已在坊間聽到不少傳言,說是早些日子天生異變,是天下要易主的征兆,‘明國亡,成姓興’的傳言甚至都已經被編入了童謠之中,被坊間的孩童口口相傳。如今想來,恐怕起義一事當真是順應天理。”
“是啊是啊。”有一個人說著,便立馬有其他人附和了過來,“那些童謠傳言的,我也有聽說,原本還以為是指著五葉城成飛一處,可如今看來,這天象怕是指著遂城啊,成公子,未必就不是將來的明君。”
“可是……”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反對著,“可是不管明國是不是真的氣數已盡,這造反一事當真不是兒戲,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哪裏敢把命都賠上,據我所知,李將軍的傲林軍雖然所向披靡,可被朝廷打壓至今,不過隻剩下五千不到,就算再加著襄王您的一萬精兵,用這不到兩萬的人馬,如何去對抗這天下啊。”
那人也是大了幾分膽子,知道這話說出來自然是會得罪人的,但命都要被拴在了褲腰帶上了,哪裏還有什麼話是不敢說的。
成鈺聽著,也不動怒,隻是笑了一聲,定睛得看向了發問的人,“這位大人,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你未免也太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了,傲林軍雖隻有五千,可加上遂城的守城軍已經這幾月時間來遂城一處的招兵買馬,早已至一萬人馬,如今又有了襄王的一萬精兵,我們手上的人馬已過兩萬,何況遂城和襄城附近的忻州瀘州幾處小城,城守也早已有了與我們結盟的想法,如今南方這一片可以說已經成為了我們起義軍的根據地。比起五葉城成飛來說,我們的天時地利要好上太多。連成飛這樣貿然行動之輩,尚且都能折了司馬南的兩萬精兵,更何況我們這番深思遠慮而行,怎會亞於成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