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沒辦法說得清這種變化到底具體是什麼,但是她隻知道,如今的楚文遠和她第一次在太子東宮宴席上見到的他,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楚文胥見著來人是楚文遠,神色也不像之前一般緊繃著,隻是側了側眸子,臉上的神情也是疑惑得很,“四哥,你怎麼會在這?”
在楚皇的好幾個皇子之中,楚文胥似乎隻有對楚文遠才會兄弟之稱,換了其他人,有時候疏遠的連明麵上的功夫都懶得去做。
楚文遠走了進來,朝著楚文胥看上了一眼,點了點頭,“老九。”喚了一聲,又看向了一旁的阿喜,彎了彎幾分唇角,“阿喜姑娘。”
阿喜也朝他點了點頭,稱了一聲四皇子,便迎著他坐到了桌子的一旁,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麵前。楚文遠也這才終於開了口,“老九,若不是此事事態極其嚴重,我也不會大老遠從京都到威州一趟,但我必須前來提醒你,京都之中已然生變,你這次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怎麼個凶多吉少法?”阿喜隻聽著楚文遠的話,便是開口急急的問道,雖然剛剛和楚文胥也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不過如今再從別人嘴裏聽著,阿喜的心中的擔心還是有些放不下去。
楚文遠頓了頓神色,端起阿喜送過來的茶杯輕抿上一口,示意阿喜不必太過擔心才開了口,“你們是不是已經和李剛交過手了?”
阿喜點了點頭,“嗯,在前來威州的路上,我們碰到了李剛,也和他交過手,不過他如今已經……”
“阿喜。”隻不過阿喜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楚文胥卻是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他看向了前頭的楚文遠,神色緩了幾分,聲音也是清清冷冷的,“李剛逆賊,在我回到京都的路上,設計謀害於我,他雖也算得上是楚國的重臣,不過謀害太子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我已經將他就地正法,跟隨他的亂賊也被盡數拿下,取得口供,隻能回到京都之後再奏明皇帝。”
楚文胥的話音落了下來,阿喜的神色動了動,朝著楚文胥看了過去。她聽得出來楚文胥話裏的意思,他打斷自己的話,換了另一種方式跟楚文遠解釋今天的事情,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對楚文遠還抱著幾分警惕,並算不得是全盤相信他,所以他說出的每一話句話都是思慮周全,卻不會留下絲毫可以被別人抓住的把柄。
這樣話裏的意思阿喜能聽得出來,楚文遠自然也是。
他聽著楚文胥的話,倒也不急著將他原本帶來的消息說出來,而隻是頓了幾分神色,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麵前的楚文胥,緩緩地站了起來。楚文遠的下顎微微地揚起,眸子裏的神色更是沒了平日的平靜,可卻多了幾分難得的堅定和震懾力,“老九,我很能體會你的想法,不過我想你也應該要明白我的意思,我既然能大老遠的從京都將消息親自帶到威州來,那麼無論你承不承認,在楚文遠和齊光心裏,我都已經成了你太子東宮的陣營。我走出了這一步,便不再有其他的選擇,你也同樣,你現在隻能選擇相信我,否則的話恐怕很難過這一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便楚文遠的話的確很有信服力,楚文胥卻不急著答應他,隻是依舊回盯了楚文遠過去,一字一珠有力的問道,“四哥,朝廷裏這爭權奪帝的渾水,你本可以不參與其中。你母妃的死,楚皇對此原本就有幾分愧疚,再加著這些年來,你在朝中從來未曾結黨營私謀權奪利,其實這楚國的天下不管將來到底會如何發展下去,你都可以如同十三弟一般置身事外自保其身。可是你如今為何要親自踏入到這趟渾水中來?你可知你邁出了這一步,你的生死便已經和我太子東宮緊緊聯係在一起,無法再置身事外了。”
“那你該知我從來就未曾想要置身事外。”楚文胥的話音落了下來,楚文遠便是立刻回了過去,字裏行間都是堅定得很,絲毫不像是臨時起的主意,倒好像是定了許久的心。“老九,你應該也知道,我若是真的想置身事外,在太子東宮宴席,我便不會當著齊光的麵助你東宮,更不會為你東宮辦事。在京都酒樓,我更不會讓朝靈與我傳話。所以早在今日之前,我的生死就已經和太子東宮聯係在了一起,你又何必硬是要將我推出這個局呢?”
“阿胥。”楚文遠說著,一旁的阿喜走近了幾分,也是開了口。看來,她的確沒有猜錯,當初剛見到楚文遠的時候,她便覺得他遠遠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在京都酒樓的時候,即便算是帶著幾分酒意,但她便也曾說過,楚文遠一定不是如同表麵一般不理朝政,他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時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