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常樂終於答應了下來,張天達也總算是鬆下了一口氣,隻看向了身旁的羅運,輕笑了一聲,“羅大人,對不住了,不是我不給你留情麵,而是對於寧將軍而言,羅大人你的性命,可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重要。”
“寧國勝你!”羅運自然也聽得出來寧國勝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他知道他跟這寧國勝一向都不和,但不管怎麼說,他到底都是明國的兵部左侍郎,是這一次伐北大軍的監軍,他的性命怎麼都要比這些叛軍的性命重要才是。
“你休得胡來,不過就是幾個小小的叛軍罷了,放了他們又如何?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掀出什麼風浪來,難不成,你真的要為了這些不足掛齒的叛軍,來犧牲我的性命嗎?我告訴你,這件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小心你人頭不保。”
“犧牲,恐怕談不上吧,最多隻能算你一個咎由自取,自取滅亡罷了。”羅運的話絲毫都改變不了寧國勝的主意,甚至還讓他的話帶上了幾分怒意、
寧國勝原本就最討厭別人威脅自己,如今要因為一個羅運受這些北朝叛軍的威脅也就罷了。他羅運自己一個什麼事都做不好,還處處拖後腿的人,竟然也敢在這個時候拿皇上出來要挾自己。這口氣,寧國勝可是咽不下。
“羅大人,若不是當初你執意拿著皇上的禦劍來壓著我,明國先行軍的大營又怎會那麼快的失守?糧草也不至於如此缺緊,更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如今去取糧草的事,也是你自己攬下要去做的。今日攻城已然失了策,本將依舊還領兵前來,對於羅大人你,已經是仁至義盡。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羅大人,總該要負起責任的。”
“寧國勝!”羅運眸子睜了開來,何嚐聽不懂寧國勝話裏的意思,他這麼說著,便是不打算跟這些北朝叛軍做什麼交易,他是要放棄自己的性命了。
羅運一下子著急了起來,“寧國勝,我,可是這一次伐北大軍的監軍,你怎能如此罔顧我的性命?不過隻是一些叛軍中的魚蝦罷了,難道還及不上我的性命重要嗎?你這是徇私枉法,早就看我不順眼,想趁機鏟除了我,對吧?”
“羅大人怎麼能這麼說呢?”寧國勝哼笑了一聲,下頜也是微微地抬了起來,“羅大人有勇有謀,不懼生死,即便隻是一介文官,卻也執著於要在戰場上為國效力。不顧危險以身誘敵,誘殺了叛軍上百人,隻是叛軍殘忍,羅大人不幸犧牲。如此,讓羅大人能落得一個千古留名,這般故事,羅大人,難道不好嗎?”
“你!”
羅運被寧國勝氣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可寧國勝卻不打算再跟羅運多廢話什麼。
一句話落了下去,寧國勝的眸子也是危險地眯了起來,隻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張天達和常樂一行人,“聽本將命令,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北朝叛軍。”
寧國勝早已下定了決心,不過隻是一個羅運罷了,就算有著皇帝的禦劍,能夠牽製住自己幾分,可是那又如何?在戰場上本就是生死未卜的事情,這是他羅運自己的命。何況,他到底是如今明國的禦前大將,他就不信皇帝會為了一個死人降罪於自己。
這麼想著,寧國勝的手也是抬了起來。這半個多月時間來,他在這些北朝叛軍身上吃了不少虧,活活辱沒了自己不少的威名。原本好不容易靠著車輪戰,控製住了局勢,將北朝叛軍一直逼到了三十裏防線之內,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又在糧草上栽了一茬。
寧國勝心中咽不下這口氣,這半個月時間來累積的恨意,都隻想著如今將它發泄了開去。
張天達隻聽著寧國勝的幾句話,也知道這寧國勝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他看著他的手抬了起來,便是立馬轉向了一旁的常樂,正要他準備按照他們的計劃實施。
隻是、張天達卻絲毫沒有想到,他才轉過了身去,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身後的常樂卻是突然舉起了自己的長槍,也根本不去看張天達,隻是拿著長槍往前頭一揚,將槍柄便是拍在了張天達座下的馬頭上。
那馬兒吃了痛,向著旁邊側了幾分身子,恰好對準了左側的方向。常樂又是長槍一收一送,往著馬屁股上一刺,那馬兒便是前蹄一抬長嘯一聲,根本聽不得張天達的什麼指揮,頭也不回地朝著左側方向跑了開去。
張天達也終於是意識到了常樂到底想做什麼,他使勁的拉著自己的馬繩,想要將馬拉停下來。可奈常樂的那一刺卻是不輕,隻紮著那馬蹄子都快要飛了起來,隻眨眼的功夫便已經衝出去了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