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穆芸知道,或許自己這麼做是有些對不起阿喜,對不起他們十多年的感情。可是,她已經給過她機會了,她好幾次都選擇了相信阿喜,但到頭來呢?她還是背著自己和成哥哥不清不白。
她不想再去相信他們口中所謂的承諾,她隻知道,需要的東西隻有自己親手搶回來,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蘇穆芸下定了決心,無論常樂派過來的親兵如何說,卻還是一再堅持,是後北王親自下的命令,閑雜人等一概不許覲見,將他們生生的擋在了成哥哥的門外。
阿喜,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她發誓這一定這一定也會是她最後一次對阿喜下手,若是這一次,她真的還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安然歸來,她哪怕就是放棄也罷。但若是上天注定成哥哥,最終還會是她的,就讓阿喜,永遠不要再回來鹿城吧。
常樂這頭的親兵連續來了兩次,都是無功而返,常樂心中著急,帶著陳靖一起,親自往這城牆這邊趕了過來。
隻是沒想到他們到了城牆這一處,卻也依舊被人攔在了外頭無法見到後北王。
攔著他們的人,常樂有幾分眼熟,似乎是一直跟在蘇穆芸身邊的。
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隻得先去找了蘇穆芸,一見著她便是急急地幾步上前,“芸兒姐,在成大哥外頭攔著的是你的人嗎?能不能放了我過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親自麵見成大哥。”
“小樂。”蘇穆芸坐在自己房間的軟榻上,看著麵前臉上的焦急神色絲毫都遮不住的常樂,卻依然是不動聲色,緩緩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上一口,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雲淡風清,好生地頓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如今已經是軍中的協領,身為將領,手底下還帶著那麼多兵呢,卻怎麼連基本的禮數都不知道,如此,又怎麼能在你帶的將士麵前立下自己的威信?”
常樂當然知道蘇穆芸話裏的意思是什麼,他也是心中著急,一下才沒有顧得了那麼多,這會子聽著蘇穆芸的話,趕緊的單膝跪了下來,雙手在身前一拱:“王後恕罪,但是屬下、屬下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見後北王,請求調動軍中五百輕騎。”
“調兵?”蘇穆芸話裏的語調轉了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才不久的時候你才剛剛掉了五百精騎出去,說是要……”
“我們是要對付明軍後營支援的兵馬,這件事情已經奏請後北王,也是得到了他親口應允下的軍令來的。隻不過這五百輕騎原本隻是為了引誘明軍,但要徹底的圍剿他們,還需要五百人從後方包抄,望王後能夠準許調兵。”
常樂這會子心中其實也是有幾分後悔的,本就早該將這件事情告訴後北王,但當時情況緊急,他要盡快的召集人馬調動出營,時間也花在了軍營之上,若不然,怎會等到如今才來奏請,更不會碰到這檔子事。
他隻以為第一次調兵奏請如此順暢,之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才是,想到竟然被活生生的攔了下來,連成大哥的麵都見不到。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總覺得自己越是著急,麵前的蘇穆芸卻越是好像無事發生一般,隻是悠悠然地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來,才開了口道:“小樂,你是軍中的協領,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今大戰在前,我們原本在人數上就處於劣勢,每一個人幾乎都人盡其用,為了應付明軍對付我們的車輪戰,連火頭營燒菜的士兵都挑挑選選地上了前線。你所要調動的那一千人,本就是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沒多久,要隨時待命準備,為前線的戰場開路的。可如今前線的戰況劣勢明顯,你已然調動了五百輕騎為你所用,如今卻還要來奏請調兵,豈不是置前線的戰況於不顧,要活生生害了前線的那些將士們嗎?”
“不,我絕無此意,王後你誤會了。”常樂站起了身來,他當然知道前線戰事告急,這一千兵馬的確對前線來說很是重要。
但是比起前線的戰場來說,那些明軍在短時間內尚且還能支撐得住,但若是明軍後營的兵馬,也到了前線的戰場上來支援,鹿城絕對無法在中郎將李闊攻破武城回援鹿城之前守下來。他們雖然需要調派一千兵馬離開,但也是為了拖延明軍後營兵馬,隻要將它們圍剿幹淨,也可以讓北朝軍前線的戰場少些壓力,才是如今扭轉北明兩軍交戰戰況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