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夕顏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這裏是個樣樣俱備的房間,她的旁邊還有一位********。
“你終於醒啦!”
夕顏起了身,一旁的********輕輕扶起了她,她便半偎在床上。眼神迷離:“我這是在哪兒啊…”
“這裏是‘忘海客棧’,我是這兒的老板裘三娘,你可以叫我三娘。”********嫵媚地笑了。她大概三十幾歲的模樣,穿了件墨綠碎花旗袍,外麵裹了件黑色大衣,還盤了個很高的發髻。
“你好,三娘…”夕顏疑惑地看著裘三娘,“我…”
“你定是想問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先生哪去了吧!”裘三娘打斷了她的話,“放心,他沒事!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守在你身邊,剛剛才離開給你端藥去了!昨兒夜裏你一直高燒不退,擰冷毛巾、端藥,他凡事都是親力親為。大夫說,好在之前他幫你吸掉了一些毒液,你才有救。說實話,他可真是個不錯的男人啊!”
夕顏羞紅了臉,心不在焉地轉移了話題:“是三娘你救了我們嗎?”
搖搖頭,裘三娘解釋道:“不是我,是我的客人們救了你…”
咯吱…
裘三娘還未說完,房門就被打開了,隻見蘇漠倫端著碗藥走了進來。
“你醒了?”
夕顏點點頭,卻見裘三娘嫵媚地笑著,準備離開:“你們聊,我去給煮碗粥給這位姑娘。”說完便給了他們一個鼓勵的眼神,隨後離開了房間。
看得出,這是一個很精明的女人。
門被關上了,這裏還是那種傳統的木屋客棧,卻感覺十分舒適。
蘇漠倫走近夕顏順勢就坐在了床塌上,兩手捧著藥碗準備喂她。
“我自己來吧!”夕顏趕緊雙手接過藥碗,一口喝光了它。
喝完她就後悔了,這藥十分苦,她險些就流出了眼淚!
隻見這個時候,一旁的蘇漠倫微笑著遞來了兩顆糖蓮子。
這次她乖乖地張開了口。糖蓮子入口後,藥味的苦澀已然消失不見,接著她又笑了。
蘇漠倫也是啞然一笑,又不緊不慢地說著:“我們的確是找到了出去的路,可因為前兩天的大雨,那條唯一可以出去的路現在都是水和沼澤,不能過人。我們,可能還要等幾天才能出去。”
“嗯,我明白。”夕顏心裏又些傷感,她看著蘇漠倫,不覺又想起了七年前的光景。她緩緩說著:“你知道嗎?你真像我在七年前遇到的那位朋友。”
她沒有得到及時的回答,卻見蘇漠倫走向了窗台,輕輕推開了窗,他隻淺笑著:“是嗎?”
“你覺得我是一個舊式女子嗎?”夕顏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蘇漠倫回過了頭來,他見她下了床,又盈盈地說道:“我從未上過中式學堂,向來都是老師來家裏單獨教導。可我又在國外上過一年學,不過那是七年前的事了。而在英國的倫敦公園,有一個人救了我一命。”
窗外的風徐徐撫了進來,蘇漠倫臉上仍是淡然的表情:“我從來就不認為夕顏你是一個舊式女子。你會顧著童先生的麵子,同時又執著於自己的想法中;你想為正義出一份力,不惜放下大小姐的身份參加遊行;你為了弄清一件事情,不惜冒險來到這裏;你不想盲婚啞嫁,斷然拒絕了魏家的婚事。還有,你會對你信任的人表明心跡。隻是,我還是很猜不透你…”
沒有驚訝,也沒有興奮,夕顏隻走到了窗台邊,她才發現原來他們是在二樓的客房裏。看著下麵的一片蔥蘢,她微微頷首:“謝謝你這麼理解我。知道嗎?就是在七年前的那個冬天,爸爸去英國談生意,順便也把我帶去了,說是要我去學習一年。才到倫敦不久,有一天爸爸去談生意了,要我隨他一個朋友的夫人去公園裏逛逛。我記得那年倫敦的冬天好冷,我們都穿了好多衣服。才到公園那位夫人就碰到了熟人便與其敘舊,她要我在公園裏隨便看看不要跑遠了。可我為了追看一對蝴蝶在公園中迷失了方向,還被蛇給咬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