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當清晨夕顏醒來的時候,蘇漠倫也醒了過來。看著他伏在桌旁,她瞬時明白了原來他一宿都守在這,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感動。
“你…就在這睡了一夜?”夕顏心疼地望著蘇漠倫,舍不得移開目光。
“嗯。”
一聲應答,一切也都不用解釋了,隻剩下感動她的人兒。四目相對,她上前擁住了他,此時的她就想這樣和他永遠在一起!
早晨八點,屋外又下起了不小的雨。
裘三娘在前堂櫃前算著帳,小飄似乎還沉浸在昨天的驚嚇中,做事有些心不在焉。雖然樊江也在忙著端茶送水,可他的樣子比昨天當場見到死屍時更顯得心神不定。
蘇漠倫、夕顏和徐子霜在一起吃早飯。嚴家三人也在另一張桌上進餐。卻唯獨不見周章。不一會裘三娘算完了賬,就望了望五號桌上早就準備好而快要涼掉的早飯,她又蹙著眉,對不遠處正在為嚴廣海添茶的樊江說道:“樊江啊,你上去瞧瞧這周大夫怎麼還不下來啊?往日他都是七點左右下來吃早飯的,怎麼今兒個到現在都不下來。你去問問他什麼時候下來,我好去把他的早飯熱一熱。”
話還沒落地的時候,正在倒茶的樊江竟在原地猛地一個趔趄!他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表情十分恐懼。他手中的茶壺砸在了地上,而桌上、地上、還有嚴廣海身上都被濺上了茶水。
“對…對…對不起”他反應過來後便趕緊低下頭道歉,還一邊幫忙擦拭著嚴廣海的髒衣服。
他們吸引了整間客棧的眼球,裘三娘臉上劃過一絲不悅,轉眼間她又趕緊和樊江一起道歉,好在嚴廣海不追究,隻是去房間換衣服了。而嚴少華似乎一直都在沉思什麼,他無意發生的這些無關痛癢的事。但這些事被一旁的蘇漠倫看在眼裏,他倒覺得這裏麵大有文章。
接著裘三娘給樊江喝了一杯茶,要他打起精神來,然後清理一下那裏。樊江喝下那杯茶,言行上都在結結巴巴地應承,眼神也躲躲閃閃。而嚴太太便移到了另一張飯桌上。這時裘三娘又要小飄上樓去看周章。
小飄上了樓,不過幾分鍾後樓上竟再次傳來了她的尖叫聲!這時眾人都立刻起身上樓去,而夕顏的手,依舊被蘇漠倫緊緊握住。
隻見小飄被嚇昏了,暈倒在地,確定她沒事後,夕顏才將目光投向了房間裏。而二號房的門開著,直入眼簾的景象就是周章被吊著脖子懸在房間正中央的梁柱上!
“我的天啊!”裘三娘喊得撕心裂肺,“這叫我的客棧今後還怎麼營生哪!嗚…”
這時,徐子霜走進房間凝視屍體已經有一會兒了。嚴少華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他欲上前阻止,瞬間卻好像又有所顧忌似地退了回來。
徐子霜瞟了一眼地下被打倒的板凳,又果決地說道:“他的死因不簡單。”
一眨眼夕顏也進了屋子,蘇漠倫尾隨其後。這次她把膽子放大了,心也放寬了,似乎不再那樣害怕了。她問道:“怎麼說?”
隻見徐子霜搖搖頭:“不好說,這還得驗驗屍,暫時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聽到這些論斷,屋外的人都有些麵麵相覷,不,準確來說是恐慌!刹時間,裘三娘的聲音再一次爆發:“是你!”她轉過身對著嚴太太質問:“是你幹的對不對?一定是你!”
屋裏的三個人聞聲也立刻出來想一探究竟。隻見嚴太太滿臉驚恐,卻一直在否認裘三娘的發問。而嚴廣海竟有些無措地站在一旁,相比下嚴少華就早已擋在裘三娘麵前不讓她靠近嚴太太,並反駁著:“你胡說什麼!我媽她才不是這樣的人!”
“老板娘,你為什麼會認為是她?”沉默許久的蘇漠倫開口了。
裘三娘用布滿血絲的眼睛望了一眼嚴廣海,然後將嘴唇一咬,帶著哭腔說道:“因為她覺得是我破壞了她的家庭!是我勾引了她的丈夫!她要報複我!都十六年了,十六年前她容不下我,十六年後她還是不放過我…”
“我沒有…我沒有…”嚴太太極力否認著,往日的矜持哪裏還在!
嚴廣海隻是麵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樣難受,嚴少華實在忍不住了,便對裘三娘大吼道:“你閉嘴!你胡說什麼啊…”
“讓她說下去!現在每條線索都很重要!”蘇漠倫打斷嚴少華的話時,竟然無意中看見樊江悄悄地躲在樓梯那,他們倆對視了一眼後,就見樊江有些心虛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