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閣是雪幕城唯一的拍賣行,占盡滿城珠光寶氣,隔三差五總會有一些奇珍異寶拿出來賣,但這些寶物大多都是為大官豪紳準備的,像魯周這般家境的人,來這裏多少有些自討沒趣。
閣內燈火通明,古色添香,一眾小廝正樂此不疲給各位客人擺著美酒佳肴。
放眼望去這裏早已座無虛席,座上人個個錦衣華服,有的手裏提著寫滿懷素書法的玉牌,有的招搖著畫著江海山水圖的寶扇,即便是魯周這種對修行一竅不通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這些法寶的分量。
剛來這世界的第一個月,魯周也幻想過自己能成為一個神通廣大的修行者,但事實證明確實是他多想了。
修行最起碼要從習武開始,他現在的身體早就過了練武的年齡了。
魯周帶著溫婉在邊角一處座位坐下,桌案上既無美酒,也沒茶點,那些小廝看魯周一身寒酸打扮甚至都不願過來把桌子上的油汙擦掉。
珍寶閣的酒水一小盅就要十枚靈石,靈石是這個世界的最貴重的流通貨幣,一枚靈石如果換算到曾經那個世界的話就是一百塊人民幣。
所以也不怪這些小廝斜眼看人,這酒水魯周確實喝不起。
溫婉也從未來過這般奢華的地方,此刻不免有些膽怯,隻能靠在魯周的懷裏,不敢抬頭看身旁的光景,生怕給自己情郎丟了麵子。
魯周正出神間,一把鑲滿玉石的寶劍被硬生生拍在他眼前的桌案上。
一個俊俏公子哥笑意盈盈地坐在了他和溫婉的對麵,舉手投足間,活脫脫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看他那一身打扮,頭戴銀狐毛皮裘衣,腰盤月色觀心蟒紋束帶,腳踏黑底銀雲靴,合算起來少說也值五百枚靈石,都趕上魯家全部家當了。
五萬塊一身衣服,這放在地球也稱得上是奢侈品了。
“哎呦,這是哪來的小美人啊,本公子怎麼之前從未見過。”
溫婉不去理會這陽腔怪調的公子哥,這公子哥卻變本加厲地抬起手,伸向她的臉頰。
溫婉連忙躲閃,漲紅了臉說道:“請你自重!”
公子哥名叫郭興,是雪幕城知府郭天權的長子,雪幕城的安全全靠著官兵維係,人們懼怕妖魔,所以對官府從來都是百依百順。
上個月郭興還被北邊三江城天劍門的掌門發現心有劍胎,破格收了他做關門弟子。
天劍門是修道大派,專職斬妖除魔,在這年頭能夠修道比當朝做官都要飛黃騰達。
郭興最好玩弄女色,城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或多或少都被他調戲過。
看到溫婉貌美,他一門心思隻想過來戲弄一番,便說起浪蕩話。“我的美人,這幾日不見,怎就生疏了呢?忘了之前我們是怎樣甜情蜜意了?”
“你!你胡說,我何曾認識過你?”溫婉憤然道。
郭興再一次把手伸上前來,卻被魯周擋了下來。
“這位公子,你荒唐夠了沒有?”
“嗬……俗人無知。”郭興仰麵搖了搖頭,麵帶悠然笑意,手上寶劍的劍鞘突然飛了出去,直直打在魯周的胸口之上。
魯周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身子一傾便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斑斑血滴。
“周哥哥!”溫婉連忙把魯周攙扶起來,聲音都哽咽了。“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欺辱我們。”
“哈哈哈。”郭興輕蔑的笑了起來。“本公子不日便可叩開仙門,追求千年長生,便是殺你們幾個俗人,又何需理由?”
聽到動靜,郭興一眾跟班便圍了上來,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模樣,罵道:“魯老二,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跟我家郭興公子這般說話,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雪幕城今天能有幾分安寧,還不全是仰仗著我們老爺公子。我家公子能看上那糟丫頭,是她幾輩子的福氣。”
就在這時,珍寶閣中央看台上突然傳來一聲竹板的脆響。
一個麵蓋薄紗的紅衣少女已經從閣樓頂飛到看台上,手裏捧著幾個精致的木匣子。
“各位客官不要吵了,我們的拍賣現在開始。”
那儒糯的聲音一出,整個珍寶閣立馬安靜下來。
就連那郭興也是擺了擺手,示意幾個跟班都退了下去,城裏人都知道這珍寶閣的主人來自皇城,就連知府都要禮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