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陳留郡,陳留城中張邈的府邸。
張邈坐在廳堂之中,醉意朦朧的看著前方,目光所及之處,數名貌美的伎女正配合著靡靡之音,扭動著纖細白皙的腰肢,看上去是那麼的嫵媚動人,引人不禁會浮想翩翩。
隻是對此,張邈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隻是自顧自的灌著酒,直視那數名伎女的目光中,看不到絲毫的淫邪和欲望,有的,卻隻是空洞和迷茫。
忽然間,一名下人快步走了進來,來到張邈的身邊附耳著什麼。
“嗯?士清來了?”原本還一副醉鬼模樣的張邈在聽到下人之言後,空洞的眼神中頓時恢複了一絲神采。“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快快請進來~”張邈大笑著道。
不過剛完,他的臉色忽然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改口道,“將其請到密室來,記住,別讓旁人看到。”
“諾。”那名下人聞言恭聲應道,而在他離去後,張邈隨即就匆忙將那些伎女遣散,自己則大步向府中密室走去。
不多時,一名男子就出現在了密室之中,正是從事中郎許汜。他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凝神看向正迎過來的張邈,就看到他那通紅的臉色以及正不斷散發過來的酒味。頓時,許汜就忍不住搖頭歎息道,“孟卓,如今色尚早,君卻為何在家求醉?”
“士清又何必明知故問?陳留之事君莫非不清楚嗎?還是徐州之事君尚未聽聞?”張邈聞言搖頭苦笑道,隨即就將其迎入了密室之中。
兩人坐定,就看到張邈的麵色一肅,看著許汜沉聲問道,“不知士清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君身為從事中郎,理應呆在濮陽協助公台處理東郡事務……”
“此次前來,正是受公台之托,前來做客的!”許汜同樣麵色嚴肅的看著張邈道。
“客?”張邈聞言楞了一下,隨即猛地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許汜驚道,“難道公台打算……”
“不錯!公台已經決定趁著曹孟德侵攻徐州時,舉兵起事奪取兗州!”許汜點了點頭道,卻是沒有任何的隱瞞。
“別開玩笑了!公台跟隨孟德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背叛孟德?!士清!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張邈表情慌亂的大喊道。雖然猜到許汜此番前來,定然會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特意將其請入了密室之中。但……事情還是遠超出張邈的預料。
“如果孟卓認為是玩笑,又為何如此驚慌?”許汜直視著張邈淡淡的問道。
聽到許汜的話,張邈頓時呆住了,好半響,他才喃喃自語一般的問道“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到最後,他表情猙獰的看著許汜,話語咆哮一般的從口中噴出。顯然,這件事情已經讓張邈徹底失了方寸。
“孟卓知道原因的,又何必多此一問?”許汜見狀,搖了搖頭輕歎的道。
“我不……”聞言,張邈頓時就打算否認,隻是在看到許汜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後,張邈最終無力的坐了下來。
“是因為潁川派的問題嗎?或者是文禮之事?還是是關於徐州的傳聞?”張邈看著許汜神色黯然的問道,隻是話音落地,他自己卻直接愣住了。隨後苦笑的搖了搖頭,“唉……這可當真是……”語氣之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嗬嗬,孟卓果然也和我等有著一樣的想法。”許汜聞言輕笑著道,隻是笑容卻充滿了苦澀。“孟卓所言不錯,那曹孟德這些年來大力扶持潁川派以及他曹氏宗親,雖然不能有故意打壓之嫌,但許多事情確實損害了我等的利益。”
到這裏,許汜意有所指的看著張邈道,“就好像孟卓你,不就是因為自從袁術被擊退後,曹操在陳留安插了不少親族,才讓你在白之時在家求醉?”
“我……”張邈聞言就想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不出口。雖然在得知曹操的任命後,張邈表示毫不在意,甚至主動提攜那些人。但,他真的不在意嗎?顯然不可能,權利這種東西,一旦落入了自己的手中,又有多少人會甘心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