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殿外,震的喊殺聲充斥著整個空間,哪怕是緊挨著的兩個人,也得拚盡大喊才能夠聽到對方在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士兵們顯然沒有任何的心情去話,他們隻是不斷高喊著自己都未必知道是什麼的話,挺著兵器不斷進攻著。
永寧殿內,張寧站在窗邊注視著外麵的一切,從開戰的時候她就站在這裏,一直都沒有動過地方。她的目光在馬超、王異等人的旗幟處遊弋著,忽然,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一滴淚水不自覺的滑落下來,卻是看到王異等人從馬上摔落的場麵。
“馬家沒有卑躬屈膝苟且偷生之人!”這是張寧在提出投降以換取馬驥、馬平活下來的提議後,王異和馬驥的回答。而如今,她看到了她們用生命兌現了自己的諾言。
“唉……”張寧輕聲歎息著,她忽然想到昔日在張角起事的前夕,將她送出城去的情景。
“如果當時我強硬的要求留下來……如果當時我有君奇、驥兒她們的勇氣……”張寧喃喃自語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的目光不斷遊弋著,看著那一個個熟悉或者陌生的將士,從鮮活的生命變成冷冰冰的屍體,最終,落在了遠處李義的身上。
雖然距離甚遠,但張寧還是能夠感受到李義此時的心情,輕鬆。哪怕太平軍拚上了性命,哪怕這支部隊已經是從那四十多萬人挑出來的精銳,哪怕馬超、王異等人親自率軍衝殺,可卻依然沒能給李義造成任何的壓力。
他就這麼騎在那頭巨大的白虎上,立於傳中下最強的部隊無雙營的中間,看著麵前的戰事,安靜的等待著。
“果然,我還是比不上父君啊……如果父君尚在的話,不定就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麵了吧?”張寧喃喃自語著。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顫抖的聲音從張寧的身後傳來,“太後……已經……已經準備……妥當了……”張寧回過頭,卻是她的貼身侍女梅兒。
“嗬嗬,梅兒,你怕了嗎?”張寧看著梅兒輕笑著問道。
“婢……婢子不怕……婢子的命是太後給的……而且太後對婢子又恩重如山……”梅兒看著張寧回道,語氣依然結結巴巴,但目光卻無比的堅定。
“嗬嗬,傻丫頭。”看著梅兒那堅定的目光,張寧搖頭輕笑著,“那,點火吧。”
著,她徑直走到了床邊,將一直在哭鬧的馬平抱在了懷中溫柔的搖著。雖然周圍的光亮越來越強,空氣也變得越發燥熱,但她卻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她隻是輕聲的哼著時候張角經常給她哼著的歌,一臉平靜的等待著。
“出東門~不顧歸~來入門~帳欲悲~蠱中無鬥米儲~還視架上無懸衣……”
而那邊,梅兒在將火點燃後,就走到張寧身旁安靜的站著,就和她之前服侍張寧的時候一樣。
“嗯?”李義眉頭微皺,卻是看到了從永寧殿中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