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悅上下看她一眼,嗤道:“我盯著那張文書不放?你和你娘,難道不是一樣盯著?”
柯梅芝臉上又是一紅,張了張嘴,不作聲了。
董成悅冷著臉,坐了好一會兒,又把手探進了柯梅芝的胸前,不住地揉搓,低聲地道:“那張文書,可是錦福堂四成的股份,去年一年的分紅,就頂你們柯家半年的收入了。你別覺著那錢隻有你們柯家的一半,嫌少,你想想看,那麼大一筆銀子,是她一個人獨得,而你們柯家的收入,多少人來分?”
柯梅芝主動朝他懷裏靠了過去,笑道:“所以我們眼熱是正常的。”
董成悅輕笑一聲,將她打橫抱起,朝靠牆的竹床走了過去。不一時,屋內就響起了竹床不堪重負,咯吱咯吱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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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盤腿坐在鑲了螺鈿的羅漢床上,直坐到雙腿發麻,方才等到了柯梅芝回來,不禁就有些惱火,一見麵就責問道:“作什麼去了?這時候才回?”
柯梅芝不敢答,左顧而言他:“娘,您什麼時候回來的,郭太太已經走了?”
齊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方意味深長地道:“董家大少爺未回,郭太太怎會走。”
柯梅芝一驚,迅速抬頭,瞟了齊氏一眼,道:“還不是被五姐鬧的,我質問他去了。”
齊氏這才緩了語氣,道:“那也不是他的錯,你怪他作什麼,快些坐下,今兒就咱們娘倆吃飯。”
柯梅芝高懸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脫鞋上床,問齊氏道:“娘,郭太太還沒走,你怎麼就回來了?”
齊氏麵色一黑:“你大伯母去了,我就回來了。”
大太太湯氏,和齊氏一向不對付,再加上老太太也隻偏疼她,所以齊氏在那裏待不住很正常,但柯梅芝很擔心:“大房的姊妹們也不少……”
齊氏笑道:“放心,你大伯母目光短淺,瞧不上董家,嫌他們窮。”
柯梅芝放下心來,笑道:“他們人口太多,僧多粥少,自然隻想找有錢的人家。”
齊氏卻道:“那是因為還沒分家,你大伯是長子,又是寄養在老太太名下的,將來家產會多分一份,比咱們強著呢,可憐你爹,成年在外東奔西跑,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偏他還樂此不疲。”
柯梅芝安慰她道:“爹不是笨人,興許私下攢了不少。”
是攢了不少,不然怎麼傳聞他在外頭的兩頭大越娶越多呢,但那些錢又不見他拿回家來,再多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便宜了那些賤女人而已!齊氏越想越氣憤,但這些話又不好在柯梅芝麵前講,隻得道:“扯這些作什麼,趕緊跟我說說,你五姐今兒是怎麼回事,董家大少爺又是什麼態度?”
柯梅芝道:“別說他,就連五姐自己都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已經哄著五姐回去想去了。”說完又緊張地問:“我們走後,郭太太又說了什麼不曾?”
齊氏道:“他們書香門第,有話也不會明著說,且看著吧,反正就算他們上門來提親,我也不會答應。”
齊氏是母親,怎麼這會兒卻識事不清了,柯梅芝急了起來:“就因為他們是書香門第,講究多,所以才要著急——如果董家被拒親一次,難道還會再來向我求第二次?”
但齊氏卻很不以為然:“不向你求親又如何?天底下的男人那麼多,難道非得嫁給董成悅麼?隻要能順利得到你五姐的入股文書就行,莫非你和董成悅不是夫妻,那上頭就不能有你的名字了?不是夫妻,也一樣能成合夥人,這有什麼要緊。”
怎麼不要緊!怎麼不要緊!!剛才在園中的小茅草屋裏,她已經成了董成悅的人了,如果不嫁給他,她還能有什麼出路?!柯梅芝心急似火煎,差一點就托盤而出。
齊氏瞧著柯梅芝的神情不對,還道她是兒女情長,對董成悅用情太深,馬上就不高興了,把臉一板,訓斥她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胡亂琢磨作什麼?聽從我的安排便是!因為時常要與董成悅商談要事,我才準許你同他單獨見麵,你若是不聽話,丟了我的臉,當心我把你送到莊子上去。別忘了,我們柯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在德興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不能做出有損名譽的事情來!”
有損名譽的事情?她已經做下了,可要怎麼辦才好?柯梅芝的臉,刷地一下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