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是這裏麼？”無人回答。段震南奇怪地回過頭來看她，小榮也連忙轉頭叫她：“秀珠姐，你們家是這個小區嗎？”童秀珠被霍然驚醒，抬頭看，果然已經到了自家小區的門口。她連忙道：“是的，是的，謝謝您！”她低頭道謝，匆匆忙忙地開了車門跳下車，都沒有聽到胖官含糊不清地跟她說再見。她低著頭站在車邊，等車子開遠了，這才抬起頭，她已經滿眼都是淚。
汽車裏麵，何安安故意逗胖官：“你給阿姨說‘4’，說得清楚，阿姨給你買好吃的。”胖官費勁地道：“戲。”幾個大人都樂了。何安安接著道：“那再說個‘3’。”胖官小胖嘴一張：“猜。”何安安和小榮放聲大笑。段震南搖頭笑道：“猜什麼呀？‘3’和‘猜’也差太遠了吧！”胖官看大家笑得開心，自己猛的往車座上一歪，然後哈哈地大笑起來。
小榮好笑：“你知道我們笑什麼呢？你也跟著傻笑！”這時，胖官興奮的拿著手中的兒童奶瓶塞在嘴裏用力的啃那奶嘴。他太高興太興奮，一使勁就把那奶嘴從奶嘴固定圈裏麵給拔出來了，瓶子裏麵的水澆了他一臉一脖子。小榮驚叫：“哎呀，你看看你……”趕緊手忙腳亂用手給他擦。
何安安也立刻打開手袋，從裏麵掏出了紙巾遞過去。很快擦幹了臉上的水，不過棉服外套被澆濕了。段震南從後視鏡看著，問：“有沒有帶別的衣服給換下。”小榮苦著臉道：“棉襖外套沒有帶，後備箱的手提袋裏有貼身穿的衣服。”何安安提醒：“那就把車停到路邊，拿一件出來，看裏麵的衣服有沒有濕，濕了也好墊一下。”段震南聽的有道理，就停車到路邊，讓小榮去拿衣服。
何安安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轉身向後將胖官給抱了過來，叫他坐在自己腿上，仔細用紙巾給他擦脖子。段震南看著她很熟練照顧孩子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裏有一種很柔軟的感覺。
小榮拿著衣服上了車，段震南幫著何安安給孩子脫了棉服外套，看裏麵的毛衣倒沒有濕。他擔心有水順著胖官的脖子流到肚皮上，於是就伸手進到胖官的內衣裏，查看內衣有沒有濕。他這邊摸一邊那邊摸一下，確定僅僅是衣領那裏濕了，正要問小榮要幹衣服，就聽到胖官嘴裏嘰裏咕嚕地說：“*&%￥#@#￥*？”口氣居然是訓他的口氣，他剛想問：“你又說我什麼？”就聽到何安安和小榮放聲大笑，兩個人笑的花枝亂顫。
段震南摸不著頭腦，陪著笑問何安安：“這小子又說我什麼？”何安安背過臉去對著車門窗戶，雙肩不住地抖動，笑得說不出話來。段震南看向小榮，小榮一邊笑一邊手忙腳亂地把胖官抱到身邊給他墊衣服，隻是不回答他。胖官看見小榮跟漂亮阿姨笑個不停，於是他又變得興奮，開始哈哈幹笑。他這樣傻笑，惹得何安安和小榮更是合不攏嘴。段震南看著三個人像比賽笑一樣，無奈地道：“你們到底搞什麼鬼？”他看看何安安，何安安無端地紅了臉，轉過臉不看他，掩飾不住眼角的笑意。小榮看他看自己，也笑著直搖頭。段震南鬱悶了，低頭發動車子走人。
眼看著小榮抱著胖官上了回家的電梯，段震南大步流星地走到停車場上了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汽車穿梭在車流中，街道兩旁建築物上的霓虹燈把城市中鱗次櫛比的各種大廈裝點得流光溢彩，如夢如幻。
段震南問何安安：“想吃什麼？”何安安想了想道：“暖鍋！”段震南笑了：“有點冷是不是？”何安安搖頭：“上次跟大家一起吃覺得很好吃。”段震南想起上次在南山射擊場運動完，他請大家吃暖鍋的情形，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看一眼何安安道：“這次怎麼會突然來中都？”何安安道：“陳映雪，您還記得她麼？”段震南點頭道：“你那個朋友，中都大學舞蹈係的老師？”何安安點頭：“嗯，她後天結婚，所以我來是參加她的婚禮。”
“唔，22號。”
“嗯，正好周末。她說這個時候最合適。”
段震南沉思了一會，問：“那你呢？參加完婚禮就走嗎？”
“嗯，快過新年了，家裏的親人都會回滇南，我得先回去做準備。”
段震南奇道：“你要準備什麼？”
“嗯——很多啊。比方說打電話確認都有哪些親戚要回來，我要為他們打掃房間、安排住處，根據人數準備準備過年的食物、小孩子的禮物、大人的回禮……”她看一眼段震南道：“反正就是這些很瑣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