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臉火辣辣的疼,看見地上的衣服才想起來她什麼都沒穿,我穿著風衣出去找她,她躺在地上那麼小的一團,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我的心又開始鈍鈍的疼,最近總是這樣,我控製不了,也不想控製,因為疼痛中夾雜著難以言說的舒服與若有若無的愜意,陌生的讓我歡欣。
我那時不懂,卻已經開始甘之如飴,等很久之後,久到我明白這種疼痛叫喜歡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我周燕回人前風風光光又能怎麼樣,機關算盡又能如何,我因為一個小姑娘亂了分寸,神經的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我沒有辦法,做決定的從來不是我,喬喬可以選擇愛我或是不愛我,而我,隻能選擇愛她或者更愛她,隻因為愛情比生意更難,它要的是真心,不是手腕。
大學二年級我不顧家裏反對去當兵,因為羨慕大哥二哥一身戎裝,手裏有槍,一當兵就是三年,直到大哥開槍自盡,我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才知道父親縱容我並不是因為溺愛我,隻是因為我還沒到他覺得可以利用的年紀。
大哥死時三十三歲,父親讓他娶北辰家的大女兒,可當時,部隊裏那個叫俞宛晴的小姑娘已經有了大哥的孩子,大哥說什麼也要給她一個名分,我記得父親那時沒說一句反對的話,隻是默默地轉身上了樓,大哥拍著我的肩膀說,燕回等著給我當伴郎吧!然後哈哈大笑的出了家門。
可我第二天回部隊就看到了他的屍體,那個小姑娘瞪大眼睛手緊緊地摳著著地,地上是帶血爬行的痕跡。我瘋了一樣問旁邊的人這是怎麼了,可沒人搭理我,軍醫說俞宛晴是流產性大出血,大哥是開槍自盡。
我揪著他的衣領說他放屁,父親已經默許了,怎麼可能出這種事?昨天晚上大哥還意氣風發的要我做伴郎。二哥上前兩腳踹倒我,拖著我就扔出了門口,我不服氣接著跟他打,可他特種兵出身,我打不過他,他按著我的頭貼在水泥地上,燕回,你明白怎麼回事,還裝什麼裝!
我嘴被他打流血,吐吐沫都是血沫,我說我不明白,我明白什麼!他狠狠的煽我,你記不記得大哥走之前喝的那碗蓮子湯,那裏麵下了藥,那小姑娘是被大哥活活弄死的,所以大哥自殺了,你以為父親是什麼人,他當兵打仗殺過人,從不準許別人忤逆他,更何況他的親兒子。我愣愣的被他按在地上,直到他走也沒起來。
那年我24歲,毅然決然退伍回家,靠著炒股的錢注冊的磁源地產,錢賺的越多心裏越是空,於是花天酒地,每天在不同的床上醒來,記不清一夜春宵的女人的臉。
父親打電話說,燕回,回來一趟,我稀裏糊塗的就跟剛見一麵的安靜訂了婚。我喝酒,酩酊大醉,大哥死不瞑目的樣子一遍遍在腦海閃現,我想,我不能去愛了,愛上誰誰就是第二個俞宛晴了,眼淚混著酒喝進胃裏火燒火燎的疼。
二哥結婚,娶得是潘嶽一上將的掌上千金,她留著比男人還短的小板寸,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問二哥,你高興麼?二哥不說話,我倆對視半天不約而同哈哈大笑,笑得眼裏都是淚。
可是生活能選擇麼?你羨慕我有錢有權,我羨慕你夫妻恩愛兒女雙全,錢權都是冷冰冰的,冷的我的心也涼涼的,期盼著能有人給我暖暖,我那般渴求這份溫暖,哪怕隻有一星半點兒。
可身邊的鶯鶯燕燕,她們隻會演,愛著我的錢渴望我的權,唯獨不愛我,從來沒有人對我說,我喜歡你,周燕回,隻因為你是周燕回,哪怕是假話,也沒人這樣說,我喜歡這樣的假話,也願意為這樣的假話付錢,至少能證明說這話的人還用心研究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