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溪下了公交車打開楚情所在的病房的門時,沈溪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愛意與憐惜。“你知道嗎?學校要舉行鋼琴比賽了。”坐在楚情的病床上,沈溪輕輕的說道。沈溪相信,楚情一定能夠聽見自己所說的話。“到時候我會帶你去聽我的彈奏,我答應過你的都會為你做到。你知道嗎?我非常的想你,當經過我們曾經留下足跡的地方時,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你。而在學校裏,我們留下了太多的痕跡,所以每時每刻我都在想你。腦海中總是浮現你的影子,你還是那樣的開朗,笑容依舊布滿了你的臉。而我卻在這思戀中流淚。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醒來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除非我也已經不在~。我已經拿到了參賽資格了,每個學校隻有三名學生可以參加,而我被選中了~”呢喃的聲音飄蕩在安靜的病房中。沈溪每天都會靜靜的坐在楚情的病床上輕輕的述說。
八月的天氣就像是女人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晴空萬裏,不知不覺間下起了毛毛的細雨。即使變壞了的天氣也沒有打斷上海藝術學院的喧鬧。因為今天是個不同的日子,上海藝術學院在今天舉行全國鋼琴比賽。學院內人山人海。如果從高處看,那些因為下雨而撐起來的雨傘,一朵一朵的,就像是被塗了顏色的雲彩般美麗。
當臨近比賽還有五分鍾的時候,沈溪慢慢的走進了賽場。隨著沈溪的走進,賽場裏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沈溪懷裏的那個女孩身上,那還沒有拆掉的綁帶,那臉上清晰可見的傷痕,都給在場的參加比賽的學生產生了疑惑。
沈溪沒有去管那些嘈雜的議論,他抱著楚情走到了他的那台有點破舊的鋼琴前,輕輕的坐了下來,就像是情侶間做出的很正常的親熱動作般沈溪把楚情放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並且把楚情的身體輕柔的摟在懷中。
比賽開始了,當第一首曲子讓那個被譽為二十一世紀的天才鋼琴人物以班得瑞的童年結束時,教室裏變的很安靜,很多學生都知道自己輸了。天才果然不是徒有虛名的。這首童年讓很多的評委回溯到孩提時代那段年幼無助但卻也無憂無慮的時刻,久久都沒有醒來。像這樣的甜蜜回憶,一旦成人了,能分享的人也所剩無多了。而正是這首童年讓這些評委這次的分享到了童年的回憶。所以有很多的評委給出了滿分,接下來要比賽學生心理都充滿了壓力。
沈溪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懷中的楚情身上,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那首讓評委都感到完美的童年。沈溪隻是在等著,等著自己的演出,當所以的參賽學生把目光頭像自己時,沈溪知道,輪到自己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我要用那首我們的曲子來參加比賽了。”沈溪輕聲的對著懷裏的戀人說道。
抱著自己最愛的人沈溪把手輕輕的放在了鍵盤上。那首代表著他們的初戀的(卡農)隨著沈溪手指的敲擊飄蕩在學院最大的演出室裏。這首(卡農)在同一旋律以同度或五度等不同的高度在各聲部先後出現,造成此起彼落連續不斷的模仿;一個聲部的曲調自始至終追逐著另一聲部,直到最後……最後的一個小結,最後的一個和弦,它們會融合在一起,永不分離,一如人世間至死不渝的愛情,相愛的兩人生死相隨,纏綿至極的曲子。正當所有的評委隨著這首曲子而慢慢深思時,演出室裏燈光忽然間消失,隨著燈光的消失那飄蕩在空中音樂也隨著飄散直至消失。
是的,停電了,就像是那一直流傳在學院裏的傳說樣的場景,竟是如此的巧合出現在了這演出室裏。嘈雜與議論聲響了起來。學生與評委都在談論著為什麼會停電這個問題。而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熱鬧的演出室中沈溪的手還在那仔仔細細的敲擊著鍵盤。
沈溪沒有去在乎什麼停電,他隻是想把這個曲子彈玩。也就是在這無聲的彈奏中,演出室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沈溪的方向。那所謂無聲的彈奏漸漸的響起了悠揚的樂聲,聲音很輕,很小。但是在演出室的每個人都能清晰的聽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來優美。當所有的人沉浸其中時,又有誰發現此刻沈溪所彈奏的鋼琴根本就是沒有電的呢。又有誰發現此刻那台破舊的鋼琴前,那緊緊相依在一起的一對身影竟是漸漸的變的透明以致而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