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欣嗚嗚的哭著,並不是那種潑婦罵街一樣的邊哭邊嚎,而是聲音清脆,帶著嗚咽之聲的訴說,她跪著,要是麵前有個銅盆再能燒點紙,那畫麵就完美了,就是那種大悲無聲的訴說。然而她也不見得多麼用力的呐喊,可是這聲音就是透過了空氣往四麵八方的散開,離得遠些也能聽得到。
這也是鍾曉欣自發研究出來的技能,利用空氣中的水分,造結界,即可以將聲音擴大,也可以傳遞,下一步她還在開發,怎麼做到隔音,如果有一天可以做到困住人不得出入,能起監牢或保護作用,那就更妙了,所以鍾曉欣逮著機會就得練技能啊,也方便下人們聽八卦不是?
老沈氏氣的臉都綠了。“她怎麼敢?怎麼敢?”
那婆子愈發低了頭,暗道有什麼可不敢的,打從鍾大小姐當初出綺羅院,來老太太麵前鬧著要銀子安葬她奶娘起,就注定了得不到老沈氏的喜愛,後來二小姐推人落水又惡人先告狀,老沈氏的態度就說明了一切,鍾曉欣永遠不可能在這個家裏受到看重,之前倒老老實實的,可是也差點被逼死,如今才是真聰明了,知道想活下來,就隻能鬧騰的大些,鬧騰的所有的人都怕她尋死惹珸,才不敢對她出手。
鍾曉欣就在外麵繼續哭道:“奶娘啊,你要在天回靈,就回來吧,我過得苦啊,你怎麼不把我一起帶走了呢,好容易攢下一點錢要讓紫竹燒給你,如今也是辦不到了,還得累你自己回來拿。奶娘啊,你今天要是能回來,好歹給我托個夢啊,別像我的親娘那樣,一走這麼多年連個夢也不給我,我至今也不知道她的長相啊。”
這是哭自己生而喪母,被人苛待呢。老沈氏聽著又想吐血,平心而論,她們真的從來沒有苛待過鍾大一點,就隻是……沒有管她而已。
又聽著鍾曉欣在外麵說道:“當今天下以孝治國,怎麼卻隻擋著我做個不孝之人,連先人的墳上都不能敬一柱香,我無德枉為人啊。”鍾曉欣結尾一個“啊”音,拖的千回百婉跟唱戲似的。
老沈氏就覺得喉頭一陣鹹,這是湧上血來了。
老沈氏就叫著那婆子,說道:“你叫她進來,我來問問她,不過是死了個奶娘,她要進的哪門子孝,鍾家的祖先牌位都在祠堂裏擺著,她要給哪裏的先人上香。”
那婆子就猶豫著,鍾曉欣剛說過了,不答應她就不起來,自然也不會進來。
老沈氏說道:“去叫了她進來,她說的清楚,我就都答應了她。”省得被人指摘無德,妨礙人進孝。
那婆子諾諾的出去,不一會鍾曉欣就進來了,她其實也不知道當今是不是以孝治國,但一般來說太平盛世,都會倡導孝道。
她進得來,也是安安分分的跪倒在老沈氏的麵前,盈盈拜倒,麵對著老沈氏的各種難聽的話語全當沒聽見,就隻說了一句:“曉欣這麼多年來身體不好,少有出門,還從來沒有為母親上過香,這次大難不死,想來是母親生前多做善事,在天之靈保祐,曉欣想去給母親上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