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抬了頭看看我,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你從小到大,吃穿用度,我可是有過一點的苛待過你?你說,我可有過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麼讓這樣對我?這樣對沈家?”老沈氏尖叫了一聲,抬起手指著二老爺,但因為剛剛用了全身的力氣剛砸了茶杯,手又軟軟的垂下來了,看她的動作神情,簡直就像臨死之前回光返照,唬的張全家的也顧不得主仆的身份了,緊緊用身子抵住了老沈氏,怕她再歪倒到了地上,再摔倒就壞了。
二老爺是早就跪在了地上的,聞言更不敢抬頭了,臉上啪啪的往下滴水,也分不清是早流幹的淚水,還是剛新潑上去的茶水。
“母親,兒子冤枉啊。真不是我的意思,是沈思明,他早就嫌棄了濟安侯府,從年前開始就明裏暗裏的排擠我,這一次也是他……”
老沈氏氣的身子直抖,手指著桌子上一封信,氣若遊絲道:“你把罪過都推到我沈家頭上,若不是思明那孩子來信,我都不相信你,你竟然做下這樣的事來,你怎麼有這個膽子?為了個女人,把沈家也連累了,你現在就把那賤人……”老沈氏想說什麼,但想想還不如不說。
“母親,你不要聽那沈思明胡說啊,母親想想,自從舅舅病倒,母親,沈家那邊對你,哪裏還有原來的恭敬,他們早就嫌棄我鍾家了。母親,你別聽那沈思明胡說八道,說我新娶的姨娘是端王看上的人?端王在京中的名聲,母親你也是知道的,我哪裏有手段和端王爭人啊,隻不過納的那姨娘從良前,曾被端王讚過一句罷了。”
二老爺知道老沈氏未說的話,被端王看上的伎子,若不知道也罷了,知道了就該把人送到端王府上,然而那是他的妾室,都已經懷孕二個月了,別說不舍得,真送過去,不是現成給端王戴綠帽子?逼著端王殺人?
老沈氏氣得又想拿茶杯扔他,可是沒力氣,也沒底氣了。沈家當年家小業小,借著太祖立朝鍾立昌承爵,在江南胭脂業裏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然而太祖逝世,鍾家又沒有實權,沈家的產業倒做的大了,別說是老沈氏的弟弟病倒,就是他沒有病倒的最後那幾年,見多了江南的達官貴人,對鍾氏侯府也不太尊敬了。然而那到底是老沈氏的親弟弟,還顧著幾分老沈氏的麵子。現在的侄孫兒沈二爺卻不是老沈氏從小摸起來的小輩,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然而不說二老爺這拆夥的舉動,讓鍾家再沒有穩定的收入,同樣的沈氏那邊,失了侯府的名頭,老沈氏有些擔心沈家在江南會不會讓被人欺負啊。
“那到底是你嶽家。”老沈氏喘著氣的開口。想勸鍾二老爺,沈家不給麵子,可是兩家是互惠互利,鍾二老爺若肯低頭求和,諒沈有不敢斷掉兩邊的關係。
“母親。”二老爺抬起了頭來,“你心裏還想著沈家?沈家有沒有想過你?沈思明的信上把一切的過錯都推給了我?他有沒有說,他把一個庶出的妹妹送到端王的府上?”二老爺說。
看著老沈氏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二老爺就怒吼了起來:“母親,他為什麼要扔開鍾家,因為他靠上了端王啊,他有了皇親國戚作靠山,就容不下鍾家了啊。”鍾家白沾著沈家的股,可是沈家真遇到事的時候,鍾家是幫不上忙的,那沈家自然要去找真正能幫忙的權貴了,以前還讓鍾家沾著股,是親戚間的情份,可是若想收回這情份……鍾家還真沒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