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為著這種事生氣,連老沈氏也看不下去了。白氏少女時代就是傻白甜,唯一一點心機手段都跟順義伯夫人學習了怎麼智鬥小妾,誰想到嫁人後鍾大老爺全沒有納過妾,以致於這些年來白氏就變成了中年傻白甜,她要察問鍾2之事,剛剛把樓從鍾曉欣那邊歪回來,這次又歪樓到了司琴身上。你管司琴去了哪裏呢?隻盯著鍾2問不就好了。
老沈氏便代白氏問道:“那二姑娘身邊呢?是誰在照看?”
這一句問得廳中諸人都是麵麵相覷。
當時的場麵太亂,鍾家那邊的姑娘中就有嚇暈的,但凡沒有暈的,第一個念頭全是先跑再說,當本能的恐懼占據了心裏,跑起來可不分什麼小姐丫環、嫡出庶出,鍾4鍾5都是先顧著自己,轉身就跑,丫環們做為下人,自然也跟著跑,鍾家自己家的下人都不去理會鍾2,何況別人家的丫環婆子,就算有沒有嚇跑的,那也是先顧著自己家的小姐啊,哪裏知道鍾2的身邊是誰在照看呢。
老沈氏又連問了兩遍,鍾5的丫環金瓶才抬起頭來,張了張嘴,很猶豫的樣子。老沈氏看到了,就急聲道:“你這小丫頭,都知道些什麼,還不快點說說。”很是慈祥,比起白氏那樣動不動就怒拍桌子喊打喊殺來,要安撫人心的多了。
金瓶受了鼓勵,便很小心的回了一句:“隻看得是個穿著水湖藍布裙的小丫環。”
老沈氏又接著問道:“是哪一家的下人?”
金瓶道:“太遠了,人也多,看不清楚臉。”
老沈氏聽著,就皺起了眉頭,鍾家此次去白雀庵,帶去的丫環婆子都有數,鍾2帶著一個丫環一個婆子,都還算多的,鍾曉欣並鍾4鍾5鍾9四個小姐,也隻帶了四個丫環,2個婆子。也就是說,當時在場的鍾家的下人,總人有四個丫環,三個婆子,四個丫環,自然是要照顧自己的小姐,偏偏本來最該顧著鍾2的司琴,卻是難尋蹤跡,而三個婆了,會水的那個去救鍾2,倒被鍾曉欣救了,在水裏錯著被拖上來,另兩個婆子裏,一個當時留了在廂房看管物品,另一個雖然跟了鍾曉欣一起走,就是當時小沈氏撥給鍾曉欣用的馬婆子,卻是當時女屍出水時,嚇得一口氣沒提起來,也昏倒在了當場,這麼一來,鍾家的婆子團也團滅了,所以這一次三堂會審沒有婆子們,然而也可以確定的是,當時鍾家帶去的下人,都不可能去照顧鍾2了。
白氏聽著,又大怒起來:“你們一個個吃著鍾家的,喝著鍾家的,卻連個別人家的丫環都不如,連人家那不知道是誰家的下人都知道先顧著二小姐,鍾家留你們有什麼用。”
這一句話說的剛剛廳裏稍好了一點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廳裏硊著的兩個小廝還好些,鍾2哪怕出再大的事,也輪不到兩個上不得台麵的男子來照顧。
而三個丫頭就不由的戰戰兢兢了,她們都是鍾家……或者說白氏花了錢買了死契的,於其說她們怕的是白氏,不如說她們怕的是白氏拿捏著她們的賣身契和性命,生怕白氏一言不合就再將她們發賣了。在當時的情況下,她們當然是要優先顧著自己……和自己的主子,於是翠兒和金瓶先管著鍾4、鍾5跑開,郎月扶著鍾9站在遠處,都是無可厚非的,可是現在白氏非要就她們鍾家下人的身份做文章,那她們也確實是無視了危在旦夕的鍾2而袖手旁觀,也是事實。所以幾個丫環言談間盡極討好白氏和老沈氏,但白氏這樣動不動就發怒,拿人的去留來說事,讓幾個丫環再也不敢隨便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