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時鍾又向前邁進了幾步,經過了十五個小時的手術,手術門上的紅燈終於熄滅了,醫生一個個從裏麵疲倦地走出來。

司徒峰一個箭步跑過去,拉住本院一個醫術很高的醫生,焦急地探問,“安迪醫生,肖雅怎麼樣了?”

安迪醫生揉揉自己緊繃的眉心,搖了搖頭,霎時一陣心涼穿過司徒峰的心間。“司徒醫生,你要做好心裏準備,因為車速過快,所以撞擊力很大,腿骨,胳膊全都斷了,最嚴重的是腦部,裏麵留下了很多血塊,因為靠近腦神經,不能輕易動手術,就是熬過這幾天的危險期,也不太可能醒了。”

聽見安迪醫生的話,司徒峰似乎站不穩,幸虧身旁的醫生及時扶住,嘴角顫抖地問,“什麼叫再也醒不過來?”

看著麵前很受打擊的司徒峰,安迪醫生歎了口氣,“就是植物人,你要做好心裏準備,還有,你自己注意點,你還有這兩個孩子要照顧。”下巴朝他懷裏的孩子指了指。突然感覺一陣疲倦,搖搖頭,無聲地走了。

司徒峰低下頭,看了看懷裏的兩個孩子,此刻的糖糖和銘浩滿臉的淚水。那似某人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歎息,孩子還這麼小,能怪他們嗎?並未對孩子解釋很多。隻是馬不停蹄的開始忙著為肖雅辦住院手續,又囑咐醫院的醫生幫忙照顧自從手術室出來後就不肯離開母親身邊的兩個小家夥,自己獨身回去取四人的換洗衣服。

他不知道的是,經過這次的事,在糖糖和銘浩的內心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兩個調皮不懂事的孩子,似乎開始長大了。

自從肖雅陷入昏迷後,司徒峰越加的忙碌,不僅僅要照料變成植物人的肖雅,還要分神那個自從親眼目睹媽媽發生車禍後就變得非常冷靜的糖糖和銘浩,還有肖雅開的咖啡店有需要自己去經營。

僅僅短短的一年時間,司徒峰似乎開始有了些衰老,臉上因為一年來的憂愁,居然有了皺紋,眼睛裏永遠充滿血絲,似乎從來沒有睡過安穩覺。

一年了,整整365天,二千多個小時,曾經的幸福,似乎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快記不起。

這一年來,自己將肖雅開的店,越來越大,甚至變成了英國有名的食品公司,專門給一些糕點店提供中式糕點。

床沿上,銘浩正乖巧的拿著手裏的毛巾擦拭著母親的臉龐,這是兩年來,銘浩每天都會做的事情。而糖糖則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哥哥的忙碌。

司徒峰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兩年來變得如此安靜地銘浩與糖糖,內心一陣陣心疼,這兩個孩子如今很懂事,從來不需要自己操心。可是這兩個孩子給自己的包袱太重了。已經沒有同齡孩子的調皮,玩鬧,總是這麼一直安安靜靜著。

不經想起前幾天幼稚園老師對自己說的話。“你家銘浩和糖糖真是我見過最乖巧的孩子了,從來不需要老師操心,什麼事情都自己做,而且能做得很好,學習上也很認真,作業總是按時交上來,字寫得也比其他的孩子要好很多倍,最為老師能教到這樣的孩子,誰都高興,但是,他門太安靜了,從來不會像其他孩子一個調皮,總是冷漠地看著身邊的一切,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裏包袱?因為你們做家長的多多勸勸他們兩個,看著孩子這樣,我們做老師的真的很心疼。”

小雅,你知道嗎?糖糖和銘浩已經長大了,現在變得很懂事,你趕快醒過來吧,現在的糖糖和銘浩不會再惹你生氣了,你醒了一定會對擁有這樣兩個可愛的孩子驕傲的。擦了擦自己眼睛裏不自覺流出來的眼淚。突然麵前突然多了一張一隻小小的手伸過來的麵紙,抬起臉,看著麵無表情地銘浩,心裏一陣淒涼,接過麵紙,將臉上的淚水拭盡,緊緊地抱著這個小小的身體。似乎想將身上的溫暖傳遞給這個小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