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忙自己的事去了，再三吩咐陸沙一定要看住安辰，並且要安辰同意接手沙宮。
安辰可不想給陸沙機會，大門一關，“不許進來！”
陸沙沒有辦法，能做到的隻有守著。
坐在院子裏，安辰細細回憶著與青媌的點點滴滴，“我怎麼就那麼笨呢，早該想到，何必要陷如此之深，已無法自拔。”
他又一次憶起青媌說的話，他還記得那天的月亮皎潔無暇，明亮著大地如同白晝，那是他們相處的青媌的第二世，坐於屋簷上的她看著月亮出神，她說她最喜歡在雲間看大無比近無尺的月亮，他又一次表露自己的心聲，“我會尋你生生世世。”
“我的殿堂，有人在等我。”青媌搖頭拒絕了，“你認識的我，終有一天會消失，你再也尋不到，尋到了也不再是你認識的我。放下吧。”
他後來才知道妖王與天神的賭注，可是他沒有去想也不敢想，他不希望也不覺得她就是他爹所說的殺他母親滅他族人的人。
“殺戮一生紅衣裝，無情冷語龍銀幻。”她殺戮，她的確喜一身的紅衣，可他並不覺得她無情，她冷語，更沒有看到龍銀。他記得她看著屍橫遍野時落下的那滴豆大的淚，他也記得她用障眼法救過要被處死的小妖，他更記得她對別人的思念，她怎麼會是妖王。
“你不該是妖王的……不該……”
安辰的眼交劃過淚痕，他該如何是好。
*
*
妖王殿
……
“寧我死，願你生。”
……
“我不會叫她灰飛煙滅的！”
……
“你憑什麼要禁錮我！”
……
“她是欲滋養出來的東西。”
……
“殺戮一生紅衣裝，無情冷語龍銀幻。”
……
“讓我守護她？”
……
“青媌你醒醒！起來啊！睜開眼！別睡了！起來啊！醒醒吧！你在夢裏，醒來啊！”
“王，醒醒啊，別再做夢了，王！醒醒啊！”
龍牧聲音再次在青媌的耳邊響起。
妖王殿整個宮殿都被枝條藤蔓爬繞，妖王座前，是粗大的樹幹，幾隻妖和龍牧一樣被枝幹藤蔓束縛的不得動彈，他們都沒有掙紮，一有動靜便衝著樹幹叫。
樹幹裏麵，是壞了衣裳的青媌，她麵無表情，紅指甲修長，紅眼睛嗜血。身上臉上有暗金色的細線，就像葉片的脈絡。眉間，有妖王的標記忽明忽暗的閃，她用藤蔓也束縛了自己的手腳，掙紮到磨破了皮也不知道疼。
“夢……”青媌停止了掙紮，眼睛睜開了卻是迷離，嘴裏喃喃著，“夢……她不是我，可我是她……我是她……”
“青媌，我是龍牧啊！醒來，快醒來啊！你起來看看你的殿，起來看看你的小妖們！”
青媌眼睛的血色褪去，樹開始收回它的枝幹，藤蔓也隨著樹的離去而離去，直到最後收進了青媌腳下，看到的隻有青媌，虛弱的癱坐在地上。龍牧將她抱起放在妖王座，她依舊是失神的眼，沒有焦點。
“水……”青媌看著啟桃，那是懇求，那是渴望。
水很快來了，青媌漸漸恢複了往日的樣子。身邊的親信也都鬆了一口氣。
“虛弱的時候，怎麼可以強製回到身體！”龍牧一上來就不悅。
“多管閑事。”青媌背過身去離開了，站在妖王殿前。
龍牧跟去站在青媌身後。青媌看起來似乎不好。
“一切都和千年前一樣。”
因為賭約，妖王殿外設下了結界，隻有從內部才能看見外麵。妖界天空還是昏暗，有許多的小妖飛來飛去，
青媌伸出手，輕輕撫了自己的額頭，“不一樣了。”
龍牧看見青媌的動作，將青媌轉過身，他看到了，“你……”
“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