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涵澤閑來無趣,祭出赤烿,將兩物的木紋相對比,竟果真是同一棵蘅香樹。
“天下巧事盡撞上了。”羨涵澤嘴角微微一提。
收回赤烿,又神色凝重的打量床上的少女,這丫頭……是他癡等的那個人?可怎麼看也隻是個及笄少女啊。
“等你醒了就好好審問審問你。”羨涵澤自語了一句,向少女灌輸真氣。
夜色正濃,鬱夢筱倏地彈起,口中大喊:“不要啊!”目光裏閃爍著淚光,趴在榻邊的羨涵澤猛的驚醒,還沒來得及詢問,見她又昏了過去,而且臉色更差了,嘴角流出一抹刺眼的紅。
羨涵澤幫鬱夢筱蓋好被子,有心無力的用濕毛巾擦去血跡,可能是倦意未消,臉上半點沒有白日裏的盛氣模樣,隻是連連打著哈欠。
忽聽走廊裏傳來女子的大吼,“哪個兔崽子連老娘訂的廂房也敢占了?!”隨後是聽見鈿小三的勸阻,姑娘一聲奶奶一聲的求她不要發怒。
羨涵澤好像用盡心力打完最後一個哈欠,瞬間變回白天的狀態打開房門,揚起頭喝道:“喂!那個小籠包的大嬸,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是不道德的。”能靠武力解決就絕不白費唇舌的人竟然講起了道德。
“就是你霸占了我的房間,還有意思在這跟我說教?”少婦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怎滴?不服?打一架啊!”羨涵澤突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活動著拳頭,並抽空給了鈿小三一個“閃一邊去”的警告眼神。
見羨涵澤如此傲慢囂張,那少婦更是生氣,她大步流星的向羨涵澤走來,身後背著一個荷花般大小棕色木箱,一身淺藍色寬腰沒膝裙。
羨涵澤瞪著那雙銅鈴般大的眼,並擺出一副準備挑撥一番是非的姿態。
近了,近了,近了,終於在長長的走廊上看清她的模樣,羨涵澤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對手”,長得不高,這身段看著還行,標準的鵝蛋臉,喲嗬!這豐潤的唇,夠有女人味。
兩人相距不到半丈,卻隻見少婦叉著腰大罵:“我先訂的房,憑什麼你就住了?有沒有原則啊你!別以為自己又帥又有錢就可以亂來!你看你穿個大紅袍子,你以為你是新郎倌,這又不是你的新房!”
羨涵澤沒有應答,收回了即將祭出的赤烿,打了個哈欠,慵懶著走進房,道:“我不懂你這種把頭發卷成小籠包的人內心是怎麼構造的!能幹一架解決的事,為什麼要浪費口舌……”
“誰小籠包啊?姐姐我姓楚名珣怡!幽月雨林的精靈醫者!我丈夫烈蕭之妻!今日就要替天行道,痛扁你這個目中無人的臭小子!”楚珣怡尾隨追進房去。
“我才不管你是誰他姨,是誰他一,是誰他七,誰他八呢!我不想欺負一個毫無戰鬥力的人。”說著便作出“請你出去”的手勢。
“你……怎麼……”楚珣怡語氣突然虛了下來。
“剛剛你的怒氣值直指雲霄,但是明明已經站在我麵前,武力卻始終微若遊絲。”羨涵澤言語中十分篤定,期間目光打量了兩次楚珣怡的神色。
果然,楚珣怡緊張了起來。
“但是!我可以收留你。”羨涵澤眼神指向鬱夢筱。
楚珣怡順著目光看去,見床上躺著位少女,便走過去,有所思忖,突然就原諒了羨涵澤的霸道無理。
“她為何受如此重傷?”
“你不是說你是什麼什麼他姨的七啊八啊什麼的醫者嗎?既然趕上了,也省了我去請郎中的功夫,你救還是不救啊?”明明有求於人,卻沒有半點客氣的樣子。
始終端著一副求人無須下跪的模樣,像是別人欠了他似的理所當然,楚珣怡示意了一個眼神,羨涵澤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又闖進來說:“剛剛我給她輸了點真氣,她醒了一次。”
說完又關門出去,不敢走遠,好似街邊乞兒一般蹲坐在門口把玩著那把短弓,想著沭絡(渡力量給羨涵澤的天之神將)曾經說的事。
沭絡原是天界的一名神勇無比的戰將,一次無意便邂逅天界的一位守護紫珺神玉的花仙萳蕪,並產生了情愫。
定情於蘅香樹下,取木為材,一支六尺七寸長棍,一把二尺七寸短弓,作為定情之物。
不久此事被天帝知曉,天帝命令禁止天仙間有私情,“既然定情於蘅香,那你們就成為蘅香。”世人皆知,蘅香雖美,但與彼岸花無異。花開不見葉,葉生花凋零,一人為花一人為葉,天帝是要他們生生世世不得相見。
年複一年,蘅香花開葉落盡,蘅香葉出花凋零。不可聽不可聞。
直到一千年前,噬魂成魔,屆時唯合上古神玉八顆,方能將其消滅,巫神鬱耒為赤琰玉、紫珺玉,尋至天界蘅香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