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佛號之聲自水霧之中驟然響起!
雖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但出身宗門的章依人卻已然從佛號之中知曉了來人的身份。
就在王月天思量對策之時,卻聽耳邊傳來了章依人的聲音:
“不知大師是妙法寺中的哪位高僧?小女子與自家兄長在林中遭逢意外,因身染血汙所以入河稍作清洗。我二人不知大師在此清修,若是叨擾了大師的修行,還望大師原諒。”
隨著章依人的話語落下,之前爆炸所造成的水霧之氣也慢慢盡數散去。
但見在王月天十步開外的河麵上,一名身著土黃色袈裟的大和尚正盤坐在河麵之上,笑眯眯地盯著王月天看。
王月天與章依人在看向那大和尚的一瞬間,心中便都是一緊。
章依人雖不知這和尚的真實修為,但在看到和尚盤膝坐於河麵的一瞬間便知道這大和尚最起碼也是築基大圓滿的境界,否則絕不可能靜坐於水麵之上。
王月天雖初來此世界,對這個世界的修為體係完全不了解,但他卻從這一幕有了自己的判斷。
在王月天看來,坐於水麵的可能性有很多。如果能借助工具,他也可以做到。畢竟那大和尚的袈裟蓋住了大部分盤坐的雙腿,不知袈裟下麵是否有什麼器具。
真正讓王月天感到震驚的是和尚身著的原本濕淋淋的袈裟,此時正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得幹燥起來。
雖然大和尚周身還是霧氣蒙蒙,但卻可以清晰地看出這水霧之氣乃是從大和尚身上向外湧出。
眼前這袈裟無風自動,水汽迅速離體的奇特景象,不由讓王月天聯想到了之前被淩雲控製時,真氣離體射殺柳敬國的一幕。
剛剛在水中清洗之時,王月天已然偷偷在水中試過讓真氣離體。不過不知為何,真氣在自己體內明明流動地毫無阻礙,但若用意念使之離體卻總在離體後便再也無法感應其存在,這也使得他無法將體內真氣凝聚成強而有力的氣勁。
此時,王月天眼見這大和尚一臉輕鬆的表情,顯然這一手段對於大和尚來講根本就是本能性的反應,完全不是刻意為之。若是這大和尚也能使出淩雲一般淩厲的劍氣,那他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這大和尚一直盯著自己笑,王月天雖然不知道這和尚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從章依人剛才的問話來判斷,此人應是來自什麼妙法寺。而且章依人聲音之中並無驚慌之意,可以推測出此和尚很可能出身名門,對自己應該並無惡意。
念及此處,王月天索性主動地合十雙掌,向著大和尚行了一禮。
那大和尚見王月天施禮,竟也雙手合十還了一禮,同時還對著王月天說起話來:
“阿彌陀佛,看小施主這身裝束,可是剛剛蓄發還俗?”
王月天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他便反應了過來:這個世界見到的人都是一個個蓄著長發,應當是這個世界還保留著身體發膚不可輕毀的習俗。
感受到不遠處的章依人似乎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王月天不由心中一動,道
“大師誤會了,在下本長於一村落之中,後來村子被一夥賊人搶掠。我有幸被一高僧所救,為報恩德,一直跟隨在那位高僧身邊。
說來慚愧,雖然在下一心想拜那位高僧為師,但那位高僧卻說他習慣一人修行,不肯收我為徒。不才為表決心,便自己落了發。但最終卻依然沒有打動那位高僧,還是被那位高僧拒絕了。
不久前,我於林中采集野果,不幸碰到了一手持巨劍的惡人,那惡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想要我性命。在下由於學藝不精而被其所傷,在那惡人要斬殺我的時候,救我的高僧終於趕了過來。
但由於當時高僧與在下相隔數十步之遠,為救在下性命,高僧不得不化指為劍,一招劍氣將那惡人斃命於半空之中。
隨後高僧便自責犯了殺戒,獨自一人飄然而去。在下因為有傷在身,便留在林中養傷,與那位高僧失去了聯係。
現在想來,恩公兩次救我性命,雖然在下未能拜師成功,但心中卻早已認定那位高僧為師。不才現在雖尚未入得空門,卻早已當自己是半個出家之人了。”
章依人聽到王月天的這番描述,聯係到之前柳敬國之死,之前的一些疑惑很多都得到了解釋,心中對王月天的信任感又一次提升。
而那大和尚本是隨口一問,聽到王月天的回複,他的心中卻是不由一動,道
“能發劍氣的高僧還真是不多見,不知救你的那位高僧是何法號?”
“恩公的法號一直都沒有告知在下,一路之上,在下都以大師相稱。”
大和尚聞言,神色又是一動,道:
“那位高僧不知外貌如何,是何年歲。”
王月天聞言,完全沒有停頓地說道:
“那位高僧終日頭戴鬥笠,更以黑紗遮麵,我雖被那位高僧所救,卻一直未得機會一睹真容。所以,外貌年歲皆是不知。”
王月天本以為這樣作答便可結束,哪知道大和尚聽完王月天的回答,卻依然不肯罷休地問道:
“那位大師身高幾許,聲音如何?”
王月天剛剛所說的這一切,隻不過是為了和大和尚拉近關係,同時使那章依人更加相信自己而隨口編造的謊話。但眼前的大和尚居然還在追問一個自己胡編出來的人的情況,王月天心中不由一緊,生怕自己剛剛隨口編造的故事出了什麼紕漏。
但略一回想剛剛的對話後,王月天確信自己所言並無破綻。在心中稍一揣摩之後,他更是推測道:很可能是他的描述讓這大和尚聯想到了什麼人。
念及此處,王月天索性繼續編道:
“那位高僧身高八尺,和大師一樣,身著黃色袈裟。其聲音渾厚有力,卻不喜多言。怎麼,大師難道知道救我的高僧是誰?”
大和尚聽完後,似乎露出了一絲思索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
“貧僧並不確定施主所言之人。隻是聽施主說那位大師習慣獨居,不收徒弟,又能發出劍氣,突然想起一位久未見麵的師兄來。”
大和尚說到這裏,貌似是想到了他的那位師兄,神情之中竟然透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之色。
一旁的章依人見大和尚從頭到尾都無視自己的詢問而隻和王月天說話,她的心中不由有些氣惱,扭頭對著王月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