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天自少年練氣時起便一直跟隨在樂空鳴的左右,在這百年的時間裏,他曾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樂空鳴的人,但直到聽完血衣修者的那一番描述,楊震天才知道,自己對樓主樂空鳴的了解實在太有限了。
楊震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敬仰的樓為了自己的愛子,居然能做出設計誘殺宗門弟子的事情來!這種事與樓主長期以來一直教導給他的要為宗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理念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背道而馳。
想著一直以來,樓主對他所說的那些,救少主完全是為了宗門的未來,的話語。楊震天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有些迷茫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情願付出身家性命去完成的任務究竟是為了蒼音樓的未來,還是隻為了樂空鳴一個人的愛子之情。
在這種不知所措的心態之下,楊震天不由地將目光從血衣修者的身上移開,看向了他那雙已然全斷的雙手雙腳來。
血衣修者看到楊震天盯著自己的斷手斷腳發起呆來,在略一思量後,他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偷襲,反而是用夾帶著精神力的話語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楊震天,如今你應該明白,不論是我們這些白衣傀儡也好,還是那百靈真人也罷,甚至包括你楊震天在內,在那樂空鳴眼中,都是一些可以隨便舍棄的棋子而已。
在樂空鳴的心裏,恐怕整個蒼音樓加起來都比不上他兒子一個人重要。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你還值得為他效忠嗎?”
聽到血衣修者這段話,楊震天卻是久久都沒有做出回應。
在楊震天一個人回憶過往的時刻,一陣陣呼嘯而來的狂風將一層層的黃沙推搡到了兩人的身旁。
直到飛舞的黃沙在兩人的腳麵遮掩了厚厚的一層,楊震天的眼底才重新閃過了一縷精光,他仿佛想明白了什麼一般,緩緩開口,道:
“十二號,你去從那些屍體上撕一些長布與厚的衣物來,做一個可以用長帶拉動的簡單墊子。
如今我的雙腿已廢,行動不便,在沒有找到更合適的代步工具前,你便先暫時拉著我走出這沙洲境吧。”
聽到楊震天竟開口說了這麼一段話,血衣傀儡在微微一皺眉後,緩緩問道:
“拉著你前進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隻是我想知道,你現在打算前往何方呢?”
楊震天聞言,卻是將頭抬了起來,緊盯著血衣傀儡的雙眼,目光堅定地說道:
“計劃不變,營救少主!”
聽到了楊震天的這個回答,血衣修者的眉頭皺地更深了,他好似有些不解地問道:
“知道了這一切,你竟然還願意拚上自己的性命去營救那樂空鳴的兒子?
到底是你衷心可鑒呢,還是到了現在,你都不相信我剛剛所講的那些話?”
聽到血衣修者的詢問之音,楊震天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他用有些淡然卻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