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泛黃的燈光在雨水裏交織融化著氣氛,飛馳而過的車,並沒有打擾到這樣的感覺。心跳再悄悄的落著拍數,腳步在偷偷的放緩,好想就這麼停下,轉過頭去尋找她的身影,但是心裏也無比擔心或許這身影已經在這麼幾分鍾裏不見了。
“還是不要回頭了吧。”她告訴著自己,卻轉過了身。
雨落在雨傘上的聲音,還有落下時留下的霧氣般的帷幕,以及那個人撐著傘在雨中遠遠的望著她的身影,就這樣定格不動,落在每一個雨夜裏。
“我想,我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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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時間已經是接近淩晨。她把膝蓋上睡熟的薏仁兒,那隻身材微胖的貓抱到了床上。自己披上單衣,揣上手機、鑰匙,抱著天文望遠鏡,戴上耳機躡手躡腳的開了門爬上了樓頂。
打開樓頂的門,一陣寒風吹得青葉不由得裹緊了單衣,晚秋的風已經變得有些刺骨,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看星星的性質。並不是出於別的什麼用意,隻是覺得晴天的夜晚看星星讓她覺得平靜。不如說,冷一些更合她的意,畢竟在青葉的印象中,在冷空氣中進行天體觀測看到的星體更加澄澈。耳機裏流淌著她每次來這裏必聽的旋律,就像是純粹的強迫症:確定的時間、相同的衣服、必聽的曲目,她稱之為標準配件。這麼做的原因最開始是刻意的培養,希望誰來發現並且會得意的告訴青葉自己有多在乎她,後來這種想法被漸漸忘卻,成為了習慣。就是這樣一個一個的習慣使然,才堆砌成了每一個不同的人吧。
她專注的看著望遠鏡裏每一顆閃亮但卻散發著不同光輝的星星,腦子裏卻不像以往一樣都撲在這些光怪陸離的奇景中,她每次眨眼都會看見一個人的身影,揮之不去。當她回過神來去想那個人的時候又不知所措。這樣的狀態已經困擾她很久了,她也不記得是是什麼時候開始越發的在意起來的,隻知道當她注意到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脫離她慣性的路線了......
第二天,上學的路上下起了微雨。公交車晃晃悠悠的散播著嗜睡的氣息,青葉不斷的打著哈欠,想伸手去揉眼睛又馬上打消了念頭,畢竟戴了隱形眼鏡,揉的話會很不舒服。她隻好奮力的眨了幾下眼睛,她身旁的陸友也受青葉影響大大的打了個嗬欠,順便還咂了咂嘴,肚子開始發出大聲的抱怨。青葉好笑的看了看陸友那張餓的有些發青的臉,然後翻了翻包裏的麵包遞給陸友,結果卻被陸友一個白眼瞪了回去,陸友嫌棄的看著那個略顯寒酸的小麵包,說道:“青葉你這麵包喂你這種小兔子似的小姑娘還行,喂我這種餓狼還得是牛肉麵,大碗,加一把香菜多加點肉,再淋上濃厚的高湯,哦對了不能忘了來點秘製泡菜。那才叫早飯,早飯啊!心情好還要再來倆茶葉蛋,倆茶葉蛋土豪不?”陸友一邊描述著,一邊揉著他自己餓的亂嚷嚷的肚子,砸吧著嘴。青葉聽完,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飛快的撕開麵包咬了一口,嚼了嚼也覺得經過陸友那麼一說嘴裏也沒有了味道,隻是幹巴巴的吃完了麵包,然後神色哀怨的看著陸友,說了一句:“老板,也給我來一碗。”
陸友嘿嘿一笑,伸出大拇指,意思是表揚青葉很有見地。
到站以後,陸友撐開傘,和青葉肩並肩的走向那家很早就已經爆滿的麵館。陸友和青葉是青梅竹馬,當然了,現在青梅竹馬這詞含義很多,不過陸友和青葉隻是鐵得不能再鐵的哥們兒,青葉小時候是個很鐵血的硬漢,院裏的小夥伴幾乎是聞風喪膽。而陸友就是這硬漢身邊的參謀長,經常給青葉出些餿主意讓她“東征北伐”,害得青葉經常被她老爸打得鬼哭狼嚎,青葉媽媽更是每次提到陸友就語重心長的告訴她,離他遠點。不過這倆人就是兩劑黏在一起的膏藥,分都分不開,所以大人們也無可奈何。後來大了,青葉稍微懂了些事,但是小時候養成的男孩子氣已經深深的印在了骨子了,雖然在她老媽的強烈要求下留了長發長得也稍微柔和了些,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麼改觀。陸友則是一改小時候的陰柔變得陽剛起來,成了姑娘們爭相追捧的對象。但是因為這兩人住在一個院子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青葉也成了陸友後援團的眼中釘,總是會在體育課後,發現一抽屜的詛咒信讓他倆快點分手。這種情況下,青葉一般會和陸友坐在一起慢慢拆開來看,然後因為這些姑娘們的極端的措辭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