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人民曆來認為,喪事應當從簡辦理,尤其不要大操大辦,不要鋪張浪費。這是草原上“馬背民族”一貫倡導與發揚的良好的家風與民風。
因此雖然這會子去世的是戰功赫赫的匈奴王,也隻是匈奴王宮裏一片素縞,並沒有影響普通的民眾,作為先王的王後,雖然敏敏沒有孩子,那也是目前匈奴王最尊貴的女人。
雖然紮裏木到死的時候也沒有碰過她,可當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有一天突然不說話躺在那裏了,任誰一時之間都無法接收。
敏敏穿著白衣坐在祭台的最高處,雙眼無神的看著換了新衣的紮裏木,此刻男人的臉上很平靜,也很安詳,完全找不到平日裏那囂張的模樣。
台下的大臣們一個個低著頭,暗自傷心,卻沒有一滴眼淚,這也是蒙古族的規矩,親人死了,是不能在靈前哭泣的。
人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物種,同時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物種,紅色的火蛇吐著舌頭慢慢的席卷了紮裏木的全身。
那個英勇無比的男人,化成了一灘灰燼,回歸了天際。
“歸!”一直念念叨叨的國師搖晃著滿頭小辮子,圍著紮裏木的草堆轉起圈來,一邊走,一邊用手將骨灰裝進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黑色罐子裏,最後抱著交到了敏敏的手裏。本來是應該交給大王子的,可是沒有人能找的到他,紮裏木又沒有別的子女,因此這個抱骨灰的任務就交給看敏敏。
其實小小的陶罐並沒有多重,捧在手上,敏敏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按照當地的規矩,長輩去世,子孫在49天內見客不請安,不互換鼻煙壺,不飲酒,不娛樂,不參加任何喜慶活動。男子的帽子要裹黑邊,媳婦的頭帶連垂纏黑布。
敏敏脫了厚厚的民族服飾,換上了最樸素的黑紗,平添一絲淒美。
因為忙著繼承王位的典禮,紮裏雲隻是在大王子破損的骸骨被找到時來找敏敏叮囑的一番,其他時候並未出現。
敏敏要守靈,也未想太多,隻是派了個小丫鬟替自己傳達了關心之後,便每天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
眼見得終於到了50天後,敏敏脫下黑紗換上了自己的常服,此刻的她已經年過三十,雖然平時保養得當,但到底中原人的皮膚並不能完全適應北方的草原氣候,當初那水嫩粉嘟嘟的笑臉如今眼角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
“阿彩,外麵為何這麼喧鬧?今天是什麼日子麼?”打開塵封已久的宮門,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還未來得及呼吸這新鮮空氣,心思已然被遠方的喧鬧聲吸引。、
名喚阿彩的小宮女,聽到主子叫自己,立刻快步上前,低著腦袋不敢言語。
一種不祥的預感的在心底徘徊,一向溫柔的敏敏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說,你究竟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
大小就跟在敏敏身邊,阿彩知道主子這是真生氣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腦門直撞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