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天極好,人的心情也是。
杉兒輕聲敲了敲無爭的房門,低聲問道:“無爭哥哥,你醒了沒?”
“進來,門沒上鎖。”無爭咳嗽了兩聲說道。
杉兒這才輕輕地推開門,端著一盆熱水放到盆架上。
“我自己去打水就可以,你何必送來呢。”無爭起身說道。
“你的身體剛剛好些,不要受涼,倘若我不送來,你該用涼水洗了。”杉兒說完,便取了毛巾,放入盆中,輕輕地揉捏。
“你娘親呢?今早不曾見她過來。”前些日子,皇甫青青總是清早就過來,為無爭診脈,今天卻沒來。
“早些時候,豪哥過來請娘親去了海龍舵了,說是李二受了重傷。”杉兒邊遞給無爭一條擰幹的毛巾邊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跟我提?”無爭頓時眉頭緊鎖地看著杉兒。
“你還沒起,所以我就沒敢告訴你。”杉兒被他看得有些發怵。
“總是盟裏的弟兄,有事我怎麼可以不第一時間知道呢,以後記得叫我。”無爭似乎看出杉兒的緊張,語氣換緩了許多。
“嗯,那你要去看他麼?我去安排吧。”杉兒擦擦手,端起水盆問道。
“自然要去。”無爭淡淡地回複道,接過杉兒遞來的外衫。
海龍舵。
一艘漂泊的大船。
無爭縱身一躍,從岸邊飄到大船的甲板之上,微微定下身影,默默地走進船艙。
李二見無爭來了,連忙要起身迎見,被一旁的皇甫青青製止住了。
皇甫青青道:“你傷的這麼重,宗主會體諒的,不必多禮。”
經過這一年多的整改,訓練。如今這些人如同脫胎換骨般,不再是往日的混混,也變得有禮許多。
“何人能把你打成這樣?”無爭看著受傷極重的李二,關切地問道。
“是江飛龍。”李二羞愧地低下頭,似乎害怕無爭凝視他時的眼光。
“江飛龍……”無爭默默地念了一遍,對於江湖上的人物,他一概不認識,也不會去認識這個江飛龍。
他回頭看看雲山,他亦是一臉鬱悶。
“他是鳳尾幫的屬下,當年武維揚死後,鳳尾幫便分割成好多勢力,江飛龍便是其中一方,手下也有數千人,他的地盤一直到入海口,與我們盟相接。”邊上的一個屬下解釋道。
“可為什麼打起來?”無爭疑問道。
“以往漁民出入入海口都要給他交保費,如今他胃口大開,凡是路過船隻必須留下一半貨,我們盟內物資轉運要經過,他要扣船,李哥不同意,就打起來了。”小豪氣憤地說著,李二點了點,示意是如此。
“宗主,這……”雲山有些不知所措。
無爭靜靜地佇立著,一言不發。
“我們要不要去和他談談?”雲山問道。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我們又何必客氣,那段河道都歸了我們不是更好。”無爭轉身看著雲山,淡淡地回複道。
他一臉的自信,似乎那些河道已經是天道盟的了。
“江飛龍武功如何,為人怎樣?”雲山問,他覺得大概可以談談,不想無爭去冒險。
“可聽說他武功極好,手段殘忍,無惡不做,是最凶悍的一股勢力。”邊上的屬下說道。
雲山有些失望了,隻好問道:“宗主,那該如何安排?”
“他是江湖人,江湖規矩,下挑戰書。”無爭似乎並不把他放在眼裏,依然一如既往地孤傲。
“定在中秋正午,落雁灘,簽生死書。”說完這些話,便轉身離去了,留下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複雜萬分。
“為什麼宗主要這麼大張旗鼓地……他一向不是這樣。”小豪詫異地問著雲山。
“這……”雲山亦沒能明白這次無爭唱的是哪一出,隻有皇甫青青似乎看出什麼默默地收拾好藥箱也跟了出去。
“青青……”雲山欲言又止。
看著身邊的男人百思不得其解,青青開口笑道:“你真是的,不是跟了宗主那麼多年,還不明白?所謂開宗立派,總要建立威信,盟中諸位兄弟服,可江湖中人誰知道我們天道盟。”
“可宗主素來不涉入江湖……”雲山依然有些疑問。
“以前是以前,如今人家都找上門了,為了給弟兄們一個交代,他也要去……”雖然才相處一年多的光景,卻對無爭的了解超乎尋常。
夜。
眾人正吃晚飯。
無爭卻發現月兒不知道去了哪兒?便問道:“星兒,你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