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聖地。
一條寬有數十丈寬白磚鋪設而成的大路映入眼前,筆直前驅,直到一個大的無爭不知如何形容的廣場,此刻的廣場正站著數百黑衣長衫的人,整齊而又嚴肅地站著,似乎在等待著無爭的到來。
而那廣場之上,長路依舊,等路到了盡頭,那是座比起皇宮絲毫不遜色的宮殿。
而遙望四周,有著八座形態各異的宮殿環繞著,隻比中央的大殿小些。
這八座大殿跟中央大殿都是用白磚大路筆直相連,路比起中央大路小些,但卻一模一樣。
八座大殿的距離離中央大殿亦是同等距離,相鄰兩座大殿間的距離亦是,絲毫不差。
坎水長老默默地在前麵走著,等臨近廣場,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那村莊隻是個陣,用來阻擋外人誤闖進來,這便是天宗聖地。”
天宮。
雖說沒有皇宮大院那樣富麗堂皇,可卻樸實壯偉,有著極大的氣場。
坎水長老回頭介紹道:“這兒便是天宮,以後宗主你和天宮弟子所住的地方,周圍八個方位都是八個長老所鎮守的地方,以八卦命名。”
“嗯。”無爭抬頭望著天宮,輕輕地應了一聲。
“那沈玉河的後事?”坎水長老試探性地問道。
“把沈玉河以宗主的禮節葬了吧。”無爭思索道。
他素來敬重武林前輩,跟沈玉河也沒有仇怨,不想沈玉河死之後太過於淒慘。
“額,好……”坎水長老點頭示意一下,回應道。
無爭並沒有什麼心情去了解天宗,隻是默默地低頭走著,心情有些沉重。
他雖然高冷,但不冷血,沈玉河畢竟因他而死,心裏始終有些愧疚。
坎水長老似乎看出什麼,輕聲問道:“讓弟子帶你去休息吧?”
“好……”無爭點點頭道。
寢宮。
高櫃大床,溫池碧紗。
這便是宗主的臥房。
左右屏退。
真真急忙把大門一關,放下門栓,柔聲問道:“還為沈玉河的死內疚麼?”
“有些吧,畢竟因我而起。”無爭仍舊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一份無奈。
“怨不得誰,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種下的因,如今有其果,也算是順應天道。”真真寬慰道。
她挽著無爭的胳膊,把頭靠在無爭的肩膀上,陪他坐在床邊……
無爭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坐著,傾聽著真真微弱地喘息聲,似乎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餓了……”不知過了多久,真真撒嬌道,她從來不這樣,似乎隻是想讓無爭能開心一點。
無爭滿懷歉意地看一下真真,輕聲道:“我都忘了,我們一天沒有吃的了。”
他尷尬地看著真真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長夜漫漫……
隻有無法沉睡時,才能覺得夜色的漫長。
真真陪著無爭,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他覺得真真在自己邊上好些。
兩人依舊相偎而眠,卻都難以入眠……
真真靠在無爭邊上,緊緊的……
良久……
真真低聲嫌棄地說道。“真臭,臭男人。”
“這不是由於你的香氣襯托我的臭嘛。”無爭笑道。
其實兩個人舟車勞頓,也沒有沐浴過,都是一身的味道,隻是真真身上依然有著一股濃重的檀香。
“就是……”真真撒嬌道。
“如果讓你的弟子看到你這樣,該免了你這掌門。”無爭側頭看著真真說道。
他似乎忘記白天的事,與真真逗起嘴來。
其實,有時候,忘記不一定是件壞事,最起碼,能讓自己不要總是那麼痛苦。
“那你肯定要收留我了。”真真附和地回應著。
“你不回家?”無爭好奇地問。
“就剩我一個人了,都沒了。”真真被無爭這麼一問,便靜默了。
“你爹娘……”無爭想問些什麼,可是真真的表情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真真無聲地流淚著,透過微弱的燭光,顯得那麼的楚楚可憐。
他不再問什麼,隻是起身,把真真攔在懷裏,讓她盡情地哭著。
晨,灰蒙蒙的晨。
外麵已然搭了靈堂,在為沈玉河送別。
無爭亦帶上真真前去祭拜。
靈堂。
真真拉了拉無爭的衣袖,示意無爭看靈位前正在燒紙的女子。
她年約二十,披麻戴孝,無聲地流著淚,在默默地燒紙,讓人頓生憐愛之情。
“哪位是?”無爭問著正在忙活的一位老者。
“回宗主,那是沈玉溪的女兒。”老人立馬行禮道。
“嗯,你忙吧。”無爭示意讓他離去,然後自己一個走到女子的麵前,蹲下來,一起往火盆裏燒紙錢。
女子詫異地抬頭似乎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驚慌起來,低下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