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爭滿臉溫和的笑容,身上沒有絲毫的殺氣。
同梅雪舞一樣,無爭明白,王默琦也是一樣的人,一樣苦命的人,身不由己的人。
而這樣的人,無爭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她的。
但他想從她身上套出什麼,可卻又不知如何去套呢?
王默琦見無爭並無惡意,麵容才變得緩和道:“你今天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無爭笑道:“隻是幫我母親挑些花而已,怎麼,你們金吾內衛見到本王,都不需要行個禮麼?”
王默琦連忙要起身,卻被無爭攔住了,笑道:“罷了,我今天是微服私行,不用那麼多禮節。”
王默琦道:“殿下怎麼看出我是金吾內衛?”
無爭並不回答,隻是把目光落在角落上的銀光虎頭靴。
王默琦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無爭想了想笑道:“既然你是金吾內衛,為何上回卻要本王的性命?”
他明知故問,不過為了掩飾自己不知道她是滴血牡丹。
王默琦連忙起身下跪,正色道:“卑職有責任守護京畿安危,上回卑職誤把殿下當成江湖歹人,進京作亂,故而有此試探,還請殿下降罪。”
她扯起謊來,麵不改心不跳,普通事情本就是如此。
無爭自然全力附和,微笑道:“快起來吧,不知者無罪。”
她這才慢慢起身,尷尬地站在無爭的跟前。
無爭揮手示意道:“坐吧。”
“嗯。”王默琦這才又默默地坐到無爭的對麵。
無爭微笑問道:“這花圃是你開的?”
王默琦道:“是舍妹在經營,我平日裏都要在宮中。”
無爭道:“這金吾內衛之中,也有你這樣的女子?”
王默琦道:“有些任務,我們女子完成比較方便,所以金吾內衛裏也是有女子的。”
“喔。”無爭又問道:“你父親也是金吾內衛吧?”
“嗯。”王默琦道,“家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如今就剩我們姐妹兩相依為命。”
“實在抱歉。”無爭寬慰道,“那你們姐妹二人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啊?”
這話是出自於內心的,這姐妹二人年紀輕輕就已然成孤兒,自然日子不會太好過。
王默琦道:“舍妹愛花,所以開了這花圃,而我承繼了父親的職務,都有些收入,所以如此過得還好。”
無爭柔聲道:“這就好這就好,倘若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到南清宮找我。”
“嗯,謝殿下。”王默琦客氣道。
正說間,王妃和王小如已經回來,隻聽到王妃道:“小如啊,我就要這些,明兒會有人來運。”
“嗯,好的,夫人。”王小如回道。
王妃見無爭便柔聲道:“小羽啊,結賬吧。”
無爭道:“我沒帶啊,你也沒帶麼?”
無爭從來不會在身上帶銀兩,平日裏都是跟隨的弟兄付賬。
王妃無奈道:“我也沒有啊,這…”
王默琦道:“夫人,你們明日來取花的時候,再結清賬單就可以了。”
無爭微笑道:“那就多謝了。”
王默琦道:“我送二位吧。”
王妃笑道:“不用,我們自己走就是。”說罷,拉著無爭便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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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王妃問道:“兒子,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麼?”
無爭微笑道:“娘知道我是來找東西的?”
王妃道:“你這麼懶的人,可沒有那份閑情雅致親自去買花,除非是有目的而來,而且陪你說話的姑娘看似不簡單啊,武功不低。”
無爭道:“嗯,她的武功確實不錯。”
王妃道:“怎麼,她也是你天道盟的弟子?”
無爭道:“不,她是滴血牡丹成員,那個花圃是他們接頭的地方。”
“什麼?”王妃驚訝道,“可叫小如那孩子並不像會武功的啊,而且心思單純。”
無爭道:“我隻是說那裏是接頭的地方,並沒有說她是啊,但是她姐姐卻是。”
王妃道:“那你究竟想做些什麼?”
無爭道:“我也不知道,等我自己清楚了,娘也就知道了。”
突然策馬攔住無爭的去路,道:“可你明明知道是趙慶要害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無爭無奈道:“看來包大人還是告訴父王了。”
王妃道:“他必須告訴你父王,這雖然是我們皇族內部之事,但亦關係著社稷安危。”
無爭道:“我這不是怕你跟父王擔心嘛,這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王妃道:“你不說,我就不擔心麼?你怎麼還是死性不改,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做主了事…”
無爭無奈道:“這二十多年,那件事不是我自己做主啊,我…”
他的話語有些生硬,他總是習慣獨自默默承受,所以,就算有事,他亦從來沒有找過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