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爭回房的時候,杉兒跟芷柔靜靜地睡著,但他明白,她們是在裝睡,怕讓自己為難。
他依舊當做不知道,無聲無息地換下衣服,輕輕吻了她們,便在床邊躺下了。
實在疲憊,很快就入了夢,隻是朦朧中,似乎察覺到杉兒在為他添被,輕柔地撫摸了自己臉。
他迷迷糊糊的,不知是沉睡了多久,等醒來之時,天亦才微亮。
或許是心中有事,難以入眠,但身子已然不再疲倦,便靜靜地起身,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她亦醒來了,眼神兒滿是歡喜,似乎很是樂意見到自己父親。
無爭輕輕地抱起她,微笑以對,昨夜那刻薄的臉,此刻又滿是慈愛。
雖然無爭努力去避免過多的聲響,但還是將芷柔吵醒了。
她的睡眠實在輕,一有點動靜,便難以會驚醒。
她見無爭正在房中抱著雪柔踱步,輕聲道:“這麼早就醒了。”
“把你吵醒了啊。”無爭愧疚道。
芷柔道:“沒事,我睡夠了。”
說罷,便起身而來,伸手示意無爭把孩子給她。
無爭微笑道:“你去忙吧,我抱著她就好。”
芷柔笑道:“大清早的我能忙什麼,孩子是餓醒的,給姐姐送去喂奶去。”
無爭尷尬一笑,自己連孩子餓了看不出來,苦笑道:“這丫頭也不哭鬧,我竟不知道她是餓了。”
芷柔埋怨道:“你就是個甩手掌櫃的,孩子的事兒,你有管過麼?”
說罷,她抱著孩子,慢慢地放到杉兒邊上,輕輕地碰了碰她。
母性使然,杉兒迷迷糊糊地便側身掀衣喂奶。
無爭正看著,卻被芷柔瞪了下,道,“看什麼呢。”
無爭連忙尷尬地側過頭頭,可又無奈一笑,自己夫人,有什麼不能看的,笑道:“你們兩個配合得挺好啊,她都不用起床了。”
“習慣了呢。”芷柔道,“姐姐總是起不來,沒有辦法,昨夜又等你那麼晚睡。”
無爭連忙走過來,抱住她,柔聲道:“很多時候,委屈你們了。”
“怎麼突然這麼說呢?”芷柔柔聲道。
無爭柔聲道:“我有時候,好些事情不告訴你們,是不想…”
還未等無爭說完,芷柔便輕聲道:“我跟姐姐都明白,很多事,我們知道了也無濟於事,所以相公不用跟我們提,隻是如果相公不開心,我跟姐姐,是不願意的。”
無爭有些感激,感激她們的理解,感激她們的默默相伴。
他柔聲道:“過兩天春獵,我可能不能陪著你們去玩,但等過了這些日子,我會好好陪陪你們的。”
“你不去?”芷柔道,“那我也不去。”
無爭柔聲道:“你必須去,一定要讓人知道我們都去了。”
“嗯,你是有安排?”芷柔低聲問道。
無爭點點頭道:“有人要趁著我不在,要去襲擊易園。”
芷柔道:“那你要小心。”
“會的。”無爭輕聲應道。
他的柔情,突然萌生出一份無奈,一份決絕。
※※※※
開封府衙中的眾人亦是一夜難眠,眾人一直都在靜靜地等著。
等待的是什麼,他們似乎知道,又不知道。
這是一份沉寂無比的等待。
直到天大亮,巡街史的匆匆而來。
未等他施禮,包大人連忙問道:“昨夜京城可發生血案?”
“是。”巡街史道,“昨夜泰和,永盛等幾家客棧或酒樓中皆有客人被殺,還有一個鏢局被劫。”
“可有活口?”包大人忙問道。
巡街史道:“有,有幾個隻是被打成重傷昏迷,而且他們身上留有……”
他有些猶豫,不知如何來說。
“快說。”展昭急道。
巡街史道:“一些遼文信件,還有些遼人信物,卑職等看不明白,已然封存等大人查驗。”
包大人並不意外,沉思許久,才問道:“昨夜可有官員被殺?”
巡街史道:“沒有官員被殺的命案,要是有,大人早就該知道了。”
“沒有。”包大人高懸的心這才放下,緩和道:“你頭前帶路,領本府去案發現場。”
“是。”
一切如無爭所安排,所殺的皆是葉德平日接觸的遼人奸細,並刻意留下活口,與證據,讓開封府中眾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葉德的相關罪證找齊。
不過一上午時光,眾人已然回到開封府中。
這是辦案辦得順利之極的一次。
公孫先生道:“如今各方罪證齊全,狄元帥已然對葉德進行逮捕,相信很快一切都會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