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歡笑,曾經的親情。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布局,可如今什麼都不複存在。
無爭將當年的安邦侯府原原本本地複原了,但除了門口的「安邦侯府」牌匾。
他願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重新掛起。
鄧秋久久地佇立在家門口,無言的落淚了。
八年後再回到自己的家,卻已然物是人非。
無爭走到她的身後,柔聲道:“有哥哥呢,一切都會好的,家裏的一切我都已經按照原樣複原了。”
“嗯。”她淚眼朦朧地看著無爭一眼,靠在無爭胸前失聲痛哭,多年的委屈,多年的漂泊,這一刻的洶瀉。
無爭輕扶鄧秋的背,眼淚亦難以止住地滑落。
曾經的喧嘩,這一刻的孤寂。
南宮淩雲靜靜地站在邊上,他知道,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心裏的發泄。
久之。
鄧秋才淡淡地問道:“哥,你把這一切都複原了,那官服那邊?”
無爭道:“這揚州,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誰也不能拿著侯府說事。”
話很輕,意很重。
沒有誰,願意去跟一個江湖大幫派為敵。
“嗯。”鄧秋明白無爭的能力。
無爭道:“我們進去吧,今夜就在家裏過,明早再去拜祭爹娘。”
“好。”鄧秋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痕,默默地看了一眼南宮淩雲,轉身走上前去。
侯府的花花草草已然一片生機,園中不停地穿梭著丫鬟仆人,這一切,就如同曾經一樣,依舊滿是生氣。
鄧秋疑問道:“沒有住,你怎麼安排了這麼多的仆役呢?”
無爭柔聲道:“他們都是當年侯府無辜死去仆人的親人,沒有了生計,我就把他們安排在府裏,這樣,也像個家。”
“嗯。”鄧秋道,“哥哥為什麼不回來住呢?這邊你已經重新建好好久吧?”
無爭無奈道:“一來,我是朝廷欽犯,當年若不是因為以為我已戰死,這會兒的通緝都不會撤除,就好像對雲叔,郎伯伯他們,二來府裏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如何去待。”
“嗯。”鄧秋道,“好想把兩個妹妹都帶來,我們一家人都能團圓。”
無爭柔聲道:“快了,我們會在一起的。”
鄧秋傷心道:“可是爹娘再也回不來了。”
無爭道:“他們看到我們安好,一定欣慰的,我們先去爹娘靈位前上柱香吧。”
“嗯。”鄧秋低聲應道。
無爭轉頭又向南宮淩雲道:“既然來了,也進來拜祭下吧。”
南宮淩雲道:“那是一定要的。”
正說話間,一個年俞半百的老者走過來,看見鄧秋,滿臉驚訝,卻又很快鎮定下來,施禮道:“公子,小姐,你們回來了。”
鄧秋驚訝道:“你認得我?”
他柔聲道:“當年管家鍾雲是我的父親,我經常來安邦侯府看他,所以認識小姐。”
“我記起來了。”鄧秋道,“你是鍾玖叔叔,可我記得你不是這麼的老啊。”
“傻丫頭。”無爭道,“那時候到現在,已經多少年過去了。”
鍾玖道:“是啊,小姐,歲月不饒人,我也老了,你都這麼大了。”
鄧秋無奈道:“好久了,久得我都忘記爹娘的容顏。”
鍾玖道:“公子,你按例先拜祭侯爺和夫人吧?”
“嗯。”無爭示意他前麵去安排。
鍾玖點點頭,轉身前方帶路。
仆人遇見,紛紛上前問候,鄧秋一一溫柔回應,絲毫沒有大小姐的脾氣。
她曾經的衝動與刁蠻,讓歲月已經衝刷得幹幹淨淨。
祖祠。
本該列有祖祖輩輩的靈位,可是都已經付之一炬,無爭什麼都記不得,如今祠中隻有侯爺夫婦,還有無爭為自己和三個妹妹設的靈位。
他知道,自己倘若能為自己父親翻案,亦然是九死一生,甚至還沒做到,他已身死,所以他事先也為了給自己立牌位。
鄧秋自是不解,柔聲問道:“哥,你為我們立牌位,我懂,可為什麼也給你自己立了牌位。”
無爭無奈道:“你以後會明白的,鍾叔,把三個小姐的牌位撤了吧。”
“都撤下來?”鍾玖驚訝道,“三個小姐都還在?”
無爭點點頭頭,柔聲道:“都還在。”
“蒼天有眼啊。”鍾玖頓時老淚縱橫,又問道,“那二小姐和三小姐人呢?”
無爭道:“她們還在京城,過些時日就會過來。”
“那我去為你們備些吃的,這位公子是?”
他看著南宮淩雲,疑問道。
無爭道:“他是我的表弟,南宮淩雲。”
鍾玖道:“南宮少爺,你們先歇著,我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