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爭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三天,躺得自己都覺得發黴了。
總是處於半夢半醒之中,這自然擺脫杉兒所賜,無爭不知道她在給自己的藥裏下了什麼,總是醒來就喝藥,喝完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杉兒送來的藥,無爭縱然不願意喝,也喝下。
這期間,隻覺得迷迷糊糊間,有人在床邊跟自己說話,卻無力應答。
第三天。
他實在不願意睡了,便央求道:“杉杉,不喝了可以麼,我都快睡糊塗了。”
杉兒道:“不行,你必須睡上七天七夜,這樣,你才能恢複得好些。”
無爭道:“哪有這麼治病的,讓我這麼迷迷糊糊地一直躺著。”
杉兒道:“我是大夫,我說了這麼治,就這麼治,快喝了?”
芷柔應聲而來,柔聲道:“相公,你就聽姐姐的吧,好好睡覺。”
“這...”無爭滿臉無奈道:“那我躺著,哪兒也不去。”
“不行,喝。”杉兒把藥堵到無爭的嘴邊。
芷柔亦坐到床邊,示意無爭靠在自己懷裏。
無爭笑道:“還是芷柔會體貼人。”說罷,把身子貼了過去。
芷柔連忙將無爭緊緊抱住,杉兒趁機捏住他的鼻子,笑道:“你可不許掙紮,妹妹肚子裏可有你的寶貝兒。”
她這麼一說,無爭隻好乖乖張開嘴,讓杉兒把藥灌進去。
事畢,無爭無奈道:“我真後悔娶了兩個夫人,再加上一個,便是諸葛了。”
“後悔沒用。”杉兒笑道,“今天會清醒久點,讓雪兒陪陪你吧。”
說完便起身去把孩子抱來,遞給無爭。
無爭對著雪兒道:“哎,你娘親真壞...”
那小丫頭似乎聽明白什麼,頓時“咯咯”直笑。
杉兒道:“孩子這麼大了,你都不好好陪,這幾天,我一直讓她在你身邊玩著,她高興的很。”
無爭道:“我夢見一隻小兔子在舔我,難不成是雪兒?”
“嗯。”芷柔笑道,“她最喜歡的就是抱著你的臉啃,估計是要長牙了。”
無爭道:“我這一天天的,也不洗臉,多不幹淨啊,怎麼讓她啃呢?”
杉兒笑道:“芷柔會替你擦幹淨的。”
無爭笑道:“那就啃唄。”
他抱起自己的女兒,一臉慈愛。
杉兒道:“娘經常過來看你,陪你說話,這會兒醒了,她又沒來,哎。”
無爭道:“怎麼,不是你們再跟我說話,迷迷糊糊的,也聽不清,她說什麼了?”
杉兒道:“無非是交代些事情,對了,她說,讓我們以後不要在此處住了,都去平雁山莊,不願意,再蓋一家,這兒畢竟是他人舊宅,不吉利。”
無爭想想並沒有回話。
芷柔柔聲道:“相公,你是怎麼想的?”
無爭道:“那這兒就不要了唄,這裏地處偏僻,以後有了孩子們,出沒也不便,再加上這些房子都是舊宅,前人都已亡故,確實不好,我們倒無所謂,我不想孩子們在此處生活,你們兩個的意思呢?”
“我們兩個有什麼意思呢,你去哪兒,跟去哪兒。”杉兒道,“但去了平雁山莊,離揚州城近啊,我可以去逛逛,不然天天窩在這屋裏,會瘋的。”
芷柔道:“我也覺得還是去自己家裏住踏實,這個宅子總是讓人不舒服,陰森森的。”
無爭笑道:“這但不至於,隻是這邊沒人而已...”
話沒說完,睡意又來,他無奈地笑笑,身子靠下便昏沉沉地睡去了,隻是孩子還在手裏。
芷柔連忙將孩子抱起,為他整理好,又重新把雪兒放到床後,怕她爬落下來。
忙完這些,芷柔疑問道:“姐姐,什麼藥是要睡上七天七夜?”
杉兒笑道:“糊弄他的,我隻是在藥裏下了安神藥,讓他不得不乖乖地睡著。”
“這樣。”芷柔道,“也好,讓他乖乖地睡著,不然總是不見人。”
杉兒道:“正是如此,舊病未愈,總是亂跑,什麼時候好,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所以沒有辦法,我必須把他放倒。”
芷柔有些憂傷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相公的身子,很不好,隻是有多麼不好,你能告訴我麼?”
杉兒道:“多麼不好,我也不好說,隻是他每複發一次,都比上一次中,總有一次會撐不住的,這事我們知道就行了,不要跟娘說。”
“我明白。”芷柔滿臉傷感,默默地愛撫著無爭的臉,卻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
杉兒柔聲道:“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芷柔疑問道。
杉兒道:“後悔成為他的女人,未來,真的很迷茫。”
“那姐姐你呢?”芷柔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