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杉兒心情不好,便早早地躺上床,也並不睡,雙目圓睜,默默地盯著天花板。
雪柔似乎知道自己的母親心情不好,亦早早地睡去,芷柔在照顧好她躺下後,便也上了床。
她躺在杉兒邊上,將杉兒的頭扶過來,麵麵相對,微笑道:“在想相公吧?”
“不想。”杉兒堅決道。
芷柔道:“此刻他肯定是溫柔鄉中,這要怪姐姐,自己非得把他...”
還未等她說完,杉兒無奈道:“我有些後悔,可以遲了,但是他出去有溫柔鄉相伴,我也是啊。”
說罷,她伸手輕撫芷柔臉頰,曖昧道:“如此佳人。”
芷柔道:“我卻沒有感覺,或許已經和姐姐太習慣了。”
“哎,我畢竟是個女人,你自然不會有感覺。”杉兒柔聲,“他不在,我們兩個真沒意思。”
“你說,以後他會不會帶回來一個女人呢?”芷柔問道。
“不會的,他就算真成了,也不會把她帶回來,不然對不住他曾經對我們的山盟海誓。”杉兒無奈道。
芷柔道:“他是個王爺,我是覺得,他有很多女人,倒著沒什麼,可是他身邊的女人多了,我們...”
杉兒搖搖頭道:“無所謂了,再多的女人,最後可能都陪我們的,陪不了他,奇跡或許有,可如今很難見到。”
“姐姐,不心痛嗎?”芷柔問道。
杉兒道:“由不得我,還有孩子呢,你也是,不要去想那麼多。”
芷柔道:“如何不想,我都不知道將來沒有他,我該如何生活?有時候在想,倘若他真的不在了,我就隨他而去,可...”
她輕撫了自己已然隆起的小腹。
杉兒道:“何嚐不是呢?我還有兩個呢?大的將周歲,小的還不知什麼時候出生,倒是你這肚子,現在看來,應該是有近四個月了吧。”
芷柔道:“都怪我糊塗,真不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多大了,也無所謂了,她一出生就有姐姐,還有個弟弟,真不錯。”
“是挺幸福的,不像我...”可她話剛剛出口,卻又止住了。
芷柔道:“其實在心裏,你是很想去見你的生父的,對吧?”
杉兒猶豫了一下,道:“嗯,可我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他,心煩的很。”
“他畢竟生了你,你該去看看他,相公在的話,我想,他也會讓你去的。”芷柔道,“不管曾經如何,他如今已經老了,病了。”
“嗯。”杉兒道,“你總是那麼善良。”
“姐姐也是啊。”芷柔道:“倘若姐姐覺得自己去不知道如何麵對,那就讓我陪你去吧,你的爹爹,也便是我的。”
“好。”杉兒柔聲道,“等書影的喪禮結束再去吧。”
“給活人辦喪事,不知道怎麼說好,這要是傳到相公的耳中,他不得嚇死。”芷柔苦笑道。
“他在海上,一時間不會知道,等他回來,我們忙完了。”杉兒道,“到時候把書影的靈柩往京城一送,便什麼都結束了。”
“可是那丫頭,從此就要飄蕩在江湖了。”芷柔無奈道,“真是苦了她了,一個公主。”
“你想多了,她不回去,身邊有這麼多疼愛她的人,怎麼受委屈。”杉兒道,“最起碼,相公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這倒是,不知道為什麼,相公特別喜歡他這個妹妹。”芷柔道。
杉兒道:“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吧。”
芷柔道:“所以啊,身邊那麼多女人。”
杉兒笑了笑道:“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看開點。”
芷柔笑了笑,亦不知如何再說,情之深,無可奈何。
※※※※
海夜之上,海浪滔天。
白日總是與友人相伴,入夜便相伴於佳人。
兩人總是喜歡登高,相依相伴,坐在船艙頂上,看著星辰大海,說著說不完的話。
郎情妾意,綿綿依依。
突然,行駛中的船戛然而止,差點沒把無爭兩人從艙頂甩了出去。
“怎麼回事兒?”華真真驚訝道。
無爭亦不明白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嗯。”
說罷,無爭拉著她的手,兩人都從艙頂飄然而下。
所有人都已經上了甲板。
無爭疑問道:“怎麼了?”
原臨道:“前麵有不明的船隻靠近,還有它的後麵跟著好幾艘快船,怕是商船碰上海匪,那幾艘快船也發現我們,往我們這邊來了。”
“它是想順便把我們的船劫了呢?”駱明海問道。
原臨道:“今夜霧氣重,戰船離我們還有些距離,見不到,怕是真是要劫我們啊。”
“這倒是很有意思,打劫到我頭上來了。”無爭笑道,“原臨,你去安排吧。”
“是...”
原臨連忙吹響海螺,為遠處的戰船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