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手幹預(1 / 3)

坑中說話的人名字叫作冷須,是一個身無寸長的遊手好閑之人。人若是身上有一些本領,勿拘大小,終究是可以自尊自立的生活,好比是一棵樹,挺立天地;而不學無術的人,往往像是一株會爬的藤蔓,攀在某些東西身上,奮力纏繞著爬得很高,然後俯瞰那些挺立的樹木,笑它們矮小,看不到高處的風景。這個冷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他年輕時候也曾有過年齡賦予每個人——當然也包括他——的雄心壯誌,看別人學習能量修煉那般威風,也一股腦的要去學,想著要有所成就,可後來修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自己的雄心壯誌做成的網似乎還不怎麼結實,曬了幾次之後就曬沒了,眼看修煉無望,於是隻跟著人修煉到了二級便灰溜溜地逃跑了。後來冷須用他睿智的頭腦和敏銳的觀察力對這個社會進行了深度解剖,發現了一個真理:在這個社會中,隻要能像藤蔓一樣往上爬就對了。後來因為他覺得這種想法有點太看不起自己了,把自己當成了藤蔓,於是改變了想法:他把自己當成一棵樹,需要依附另一棵樹來成長。這麼一來自己和所依靠的就平等了——雖說還有依靠與被依靠的關係,但是卻都是樹了。

於是懷揣著社會規律的冷須開始了自己人生真正意義上有目標的生活,最終確實達到了一些目標,成為了一個大家族中的公子的朋友,那個大家族,就是包濟城城守紅玉的家族,那個大家族的公子,卻不是人們口中所說飼養毒狼的紅玉的兒子紅書,是紅書的一位堂兄,名叫紅天。紅天的父親在平寧做官,官位也不低,所以紅天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少爺,他這個少爺做的極其標準,符合了人們對於闊少的一般認識,不像紅玉家裏的紅書,讓人見了以後總會忍不住心裏疑問道:“這是城守家的少爺?”這位紅天讓人見了以後隻會在心裏點頭確認:“這是一個沒有教養目中無人從小依仗家裏條件作威作福的大少爺!”。紅玉這段時間在包濟城居住,那隻名聲比毒性傳播地還快的毒狼實際上也不是如別人所說的是紅書飼喂的,那隻狼的真正主人就是這位大少爺紅天,紅天得了這隻狼後,擔心自己養著會遭到叔叔——也就是紅玉的反對,擔心紅玉會阻止自己養狼,於是拉了紅書求著說了不少的好話,紅書禁不住他磨,於是答應名義上作為兩個人共同的寵物,但是紅天又擔心這樣子會惹得別人說這狼是他的鬧到城守紅玉那裏,於是表麵上答應,背裏派了不少的人散傳這匹狼是紅書飼養的寵物。紅書得知了,也不好多說什麼,見紅天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於是就沒太在意。

今日的冷須可以說是春風得意,聲音洪亮,語調高揚。冷須在說話的時候心裏都想著自己也算是熬出了一番成就,覺得十分的光榮與榮幸,這自我誇獎又更堅定了他“幫有價錢的人做事才是有價值的”的思想,這棵藤蔓纏得緊緊的。他想自己今日的這番談話,果然跟料想一般在人群裏激起了共鳴,隻是他的聲音人群能聽得見,人群的議論聲他卻聽不到,於是見人群嗡嗡議論,便覺得眾人同意,實際上人群之中表示反對者遠遠多於同意的人。冷須心想紅天公子想讓人跟毒狼搏鬥以取樂,但是這種殘忍的事情是肯定不會得到人們的同意的,到時候民怨載道,城裏肯定會有人出麵管的,還是我出的主意讓罪犯來搏鬥。今日的這番演講,先從社會說到了人性,從人性說到了犯罪,從犯罪說到了毒狼刑,可謂是一環扣一環,行雲流水,使聽者情緒激進。想到這裏,他不僅感到了驕傲,並且還覺得是自己給了纏繞著的大樹以營養,心想紅天雖然家裏有錢,但是如果沒有自己在一邊幫忙指點著,隻怕他什麼也幹不成,早就惹出大麻煩了。今日的一番讓群眾信服的說辭可是自己花了這幾天的時間想的,自認說的完全完善完美,所以就更加得意了,隻覺自己大有身居穀底,憑著一張嘴三寸舌而令萬民皆動的威風。

冷須心想今日的節目我可是負責人,必須控製好節奏。說完話後,他大概憑著感覺等了一段時間,雖然沒什麼原因說法,他就是覺得這時候進行下一個環節可以讓民眾對這件事情有更大的讚賞度,他想這種對事件時間的精確把控,也許隻有像自己一樣的少數人才有這種天分,他不由得又想到了他依靠著的那棵樹,他心想自己如果有紅天那種家境,隻怕自己早就成了大事了,至於是成了有相國之才的官僚還是治軍有道的將軍自己還沒想好。冷須打住了自己的想法,要開始主持下一個環節了。他曾從街上一個不認識的修煉者那裏學到了一樁通過能量讓自己說話聲音響亮的方法,於是他又用學的這個方法宣布道:“接下來,我們會讓大家見識幾場演習,也是以此作為第一場對潛在的罪犯的警告!”說完之後,他一揮手,跟他在一起的坑裏的人就都散開了,有幾個往坑的西邊走,他跟著另外幾個去到之前下坑的那個地方,上到了地麵上。

坑上的人群本來都在嗡嗡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這時候聽到下麵又傳來了話,於是慢慢靜了下來,等到聽完了,又開始了新一輪更響的嗡嗡聲。白柳沒什麼表情,盯著下麵說完話走了的冷須,視線跟著冷須一直到他上到了地麵上跟一群人站到了一起,沒說什麼;新明因為不太了解情況也沒說什麼;宏岩頗有些看不慣地說道:“這是要做什麼?”雲鵠道:“看來是要做些什麼了。”然後又哼了一聲,說道:“演習?”宏岩道:“隻怕不是演習,而是真的罪犯拉過來了。”雲鵠道:“罪犯也應當有一定的對待方法,這樣的殘暴行徑實在是不當。”宏岩點頭,說道:“是的。”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人被拉了下去,冷須也跟著下去,一行人到了坑中間,冷須又使出了放大音量的法術大聲道:“現在,這裏,有一個,罪犯。他,曾經,是一個,強盜,殺過人,被判了,死刑。今天,就用他,來做演習。”可能是冷須自己的能量不夠,之前說話已經將能量耗費的差不多了,於是這次說話斷斷續續的,他休息了一會兒,本來想再仔細說明這個罪犯今天會怎麼樣都沒什麼問題,反正是死刑,但是喊不出來了,於是隻能掐了這一段,繼續喊道:“然後,毒狼出來。”他說完了以後,開始深呼吸喘氣,不過這坑裏都是黃沙,天又熱,吸了一口氣,隻覺空氣是熱的,空氣中的沙塵是刺鼻的,倒是給嗆得咳嗽。

冷須說完話後,隻見之前跟冷須站在一起的後來往西邊走的那幾個人把坑壁不知怎麼開了個門,這個門更讓這個坑看起來像是鬥獸場了,隻是上麵沒有舒適的供人坐看的座椅。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拉著一條鐵鏈子出來了,等他走出來一段路,身後的鐵鏈子也牽出來了一隻巨大的野獸,等它完全出來,才看出來這是一隻青狼,這便是那隻毒狼了。它形體頗大,身長近兩米,比前麵牽鐵鏈的人稍低一些。那人出來以後微微抬頭環視了一周,然後不屑地眯上了眼睛,那隻狼出來也是微微抬頭環視了一周,然後又環視了一周,又繼續環視了一周,然後注意到了坑裏麵的人,然後壓低了頭,喉嚨裏開始嗚嗚地響,那個黑衣人也不理,睜開了眼睛,看著冷須那幫人。坑中隻有中間的冷須、罪犯以及幾個人,還有那個壁門口處的黑衣人和青狼。至於那幾個弄出來門的人,早就跑到了地麵上了。

地麵上的人看到出來了這麼一隻野獸,不由得都感到驚,至於是驚嚇、驚喜還是驚訝就因人而異了。幾個婦女在啊啊大叫,想表現自己的男士,控製了自己的心不去跳簡直要到了停止地步,點點頭平靜地發出了“哦——”的聲音,仿佛這狼隻是自家的貓狗一般稀疏平常,早已料到。宏岩看到這狼,說道:“這就是那個毒狼了吧。”雲鵠點頭道:“應該就是了。”宏岩道:“看不出跟一般的野狼有什麼區別。稍微大了一些吧。”雲鵠點了點頭,沒說話,白柳的視線從那個黑衣人移到了身邊的毒狼,又從毒狼移到了黑衣人身上。

冷須看到那頭狼盯著自己這邊,心裏也是咯噔一下有點發毛,心裏罵道這個畜生還敢看我,想要回頭給那隻狼一個淩厲的眼神,但是想到可能的後果,於是就假裝沒事一樣奮力繼續調動剩餘不多的能量繼續說道:“這就是要給罪犯懲罰並且會對潛在的罪犯進行心裏威懾的那隻狼,這位黑衣修士是負責看管這隻狼的人,也是為了防止毒狼獸性發作的,他是一位七級的能量修煉者,所以完全可以鎮壓住這隻毒狼,所以對於毒狼會不受控製這種事情完全不必擔心。”他的這番話讓圍觀的群眾們心裏不由得感覺安定了一些,也讓他們的注意力都從狼的身上轉移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忽然發現能牽著這隻狼的人肯定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