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燕敲打肖文斌房門的時候,張武聽得十分真切,對她們母女倆的談話內容更是了如指掌。
他早就對嶽母這種神經質的瘋狂行為忍無可忍了,特別為她說自己是這個家的“累贅”感到憤慨。當肖艾琳回房間讓他搬出去單獨居住時,他心裏暗自高興,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在出門前和梁文燕打了聲招呼。
“老婆,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張武在小區門口追上肖艾琳,他一把接過她手裏的行李包。
肖艾琳氣衝衝地說:“哼,都怪你。”
張武奇怪地問:“你和母親吵架,怎麼怪起我來了?”
“要是你有本事,我們一開始就住在外麵,我還能在家受這種窩囊氣嗎?”
肖艾琳用一副哀怨的神情瞪著他。
張武知道肖艾琳正在氣頭上,懶得和她計較,便迎合她說: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不過,我們這樣出門去哪裏呢?”
“隻要不住露天,去哪裏都可以。”
張武一手提著行李包,一手攬著老婆的腰,嬉皮笑臉地說:
“老婆,今天都這麼晚了,我們去哪裏租房子呢?”
“隨便你,反正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了。”
“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先開房住賓館,等你氣消了再說?”
“你就知道拿這些好聽的話來哄我。”
張武嘿嘿一笑,隨即攔了一輛迎麵駛來的出租車。
司機問:“二位去哪裏?”
肖艾琳隨口說:“人民廣場。”
張武悄聲問:“老婆,我們去哪裏做什麼?”
“那裏是鬧市區,人多熱鬧,我正好想去那裏逛街。”
張武一想起肖艾琳逛商場在櫃台前試衣服的毛病,想到自己囊中羞澀地跟在她旁邊的狼狽樣子,就覺得有些別扭。
“哇,你還有心思逛商場啊?”
“不去逛商場幹什麼,難道一個晚上就讓我看你這張豬臉?”
張武見肖艾琳一副賭氣的樣子,怕話說多了惹她生氣,便不再吭聲。
他們乘車來到人民廣場時,已是夜色闌珊,燈火輝煌了。
在人潮如湧的街道上行走,看著霓虹燈閃耀的街景,肖艾琳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張武提著行李包跟在她身邊,自然也覺得沒有在家那麼壓抑。
他們來到人民賓館門口,肖艾琳說:“你先去開個房間,把行李包放下再說吧?”
張武麵有難色,說:“老婆,這是一家星級酒店,房費可不低啊,我們還是找個便宜點的賓館吧?”
“我才不住那些雞毛店呢。”
“可是……”
“可是什麼?”
“住一晚要花幾大百呢。”
“怕什麼,住一晚上又不要你的命?!”
張武硬著頭皮去住宿登記處登記了一間每晚380元的單人間。
交完押金,辦完住房手續,夫妻倆乘坐電梯上樓,用房卡打開2010房間。
剛一進屋,肖艾琳便魚躍到橫放在屋子中央一張寬大的席夢思床上。
“老公,今晚我們終於自由了!”
張武沒有吱聲,默默地從行李包裏取出肖艾琳的換洗衣服。
“老公,你在聽我說話嗎?”
“你說吧,我在聽呢!”
“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住一晚上,是不是該放鬆一下?”
張武被肖艾琳這種捉摸不定的性格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