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正恒動不了,卻眼神依然陰騖,怒氣難平。
“正恒……”小西淚眼汪汪的,雙手扳過藍正恒的臉,讓他看著她,她抽噎著說道:“你不是答應我,再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發泄麼?你再不聽話,我就真的走了!”
“別走,小西,你答應陪我的。”藍正恒眼中的戾氣消失,多了抹驚慌。
小西故意凶他,“那你先躺下!”
“好。”藍正恒很聽話的躺了回去,小西見藍母還在哭,藍耀宗也在發楞,不由急道:“快叫護士!”
藍燕匆忙跑過來,按了床頭的呼叫鈴,護士很快到來,給藍正恒重新紮針,漏針的地方腫了一大塊,一個多月了,他天天輸液,兩隻手背已全是針眼,密密麻麻的,小西輕輕撫摸過去,心痛如絞,拿了暖寶給他敷在腫塊上,她抱著他的手坐在床邊,不斷的垂淚。
藍耀宗站在一邊,一方麵心疼兒子,一方麵又暗暗糾結,倘若小西是他的女兒,那就是正恒的親妹妹,以正恒對小西的情深,豈能接受得了這個打擊?
藍母叫護工收拾了地上的殘渣,又重新從微波爐裏舀了碗粥端過來,訥訥的道:“喬小西,你喂給小恒吃吧。”
“謝謝伯母。”小西低聲道歉,接過粥碗,一勺一勺細心的喂給藍正恒吃,病房裏,氣氛終於恢複了寧靜和溫馨。
一碗粥喝完,小西給藍正恒拭淨嘴角,剛要拿著粥碗出去,便被他牽住了手,她疑惑的看他,他卻看向父母,緩緩說道:“爸爸,你對小西好,我能放得下心,有個秘密我從來沒告訴你們,本來過去了很多年不想再提起的,但是媽媽打心眼兒裏接受不了小西,我隻能坦白說,你們還記得那年我喝酒過度,酒精中毒暈倒在鳳凰山,有個女孩子冒著大雨救了我,送我到醫院的事麼?”
“記得啊,小恒你找到那個女孩子了麼?”藍母意外的發問,疑惑的目光落在小西臉上,難道……
藍耀宗也是一驚,聯想到了什麼似的,定定的看著小西,藍燕則是一頭霧水,迷茫不已。
“不錯,那個女孩子就是小西。我病好回校後,我就去找了她,可是她當時沒認出我,我也就沒說破,一直到大前天她來到這裏,我們才說破了那件舊事。”藍正恒眸光移到藍母臉上,認真的說:“媽媽,你還要整天責怪小西麼?要不是小西,十年前就沒你兒子了!你能想像她一個瘦弱的姑娘,淋著雨,在黑咕咚的夜裏,脫了禦寒的大衣,拉著木板上的你兒子,一個人走兩三千米下山,再費盡辛苦的送去醫院,然後自己發高燒昏迷兩三天不醒麼?”
“這……她竟然,竟然就是那個好心的姑娘?”藍母震驚無比,連音調都走了樣。
藍耀宗對小西的喜歡,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竟激動的潤濕了眼眶,“當年我一直催小恒找到救他的恩人,想當麵表達我的謝意,沒想到小恒瞞了我這麼久,竟然還是小西!”
“爸爸,我在學校找到小西後,我就喜歡她了,我不敢告訴她,是因為我以前很愛玩兒,對女生不夠專心,我也不想給她壓力,所以想等她喜歡上我以後,我再告訴她的,可她……反正一拖就拖到了現在。”藍正恒說道。
藍燕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的大腦能夠聰明一點,繼而進行快速的思考,從聽到的交談中,前後串聯一下,就大致能夠了解堂哥這麼無下限的寵愛喬小西的理由是在很多年前,喬小西在一個雨夜救了堂哥一命,所以堂哥做出那麼多不能讓他們藍家人理解的行為,那麼由此看來,這個喬小西也沒那麼討厭了?或者,她作為藍家的一份子,也得感謝喬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