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下一刻,他卻忽然放開了她,墨色的瞳仁,緊緊盯著她茫然無措的小臉,他幽然輕歎著,“小西,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小西蠕動了下唇,“昊天……”
“剛剛……是不是有想要的欲望?”邵昊天眸子深的如一團化不開的濃墨,眸底湧動起隱忍的難堪之色。
小西咬了咬唇,忽而明白了他吻她的用意,她拚命搖頭,違心的否定道:“沒有。”
邵昊天傾了下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小西,你別騙我了,你看,你說的夫妻情趣,僅僅是一個吻,都能引起身體最自然的生理反應,可是我卻滿足不了你,幾十年,不是一朝一夕,若我能治好,那皆大歡喜,若是治不好……”
“你別說了!”小西陡然打斷他,咬牙道:“我能忍,你別用這種方法瓦解我的決心,我不可能答應你的,你別妄想了!如果你再趕我走,我真就自殺給你看!”
狠話撂下,小西麻利的起身,再不搭理邵昊天,從櫃子裏拿了套保守睡衣,往浴室走去。
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邵昊天目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久久的一動不動,眼尾處卻漸有淚痕滑落……
小西洗完澡出來時,邵昊天已經睡著了,他聽到她開門的響動聲,便飛快的閉上了眼睛,假裝入睡,因為他無法麵對她的倔強……
她不會知道,推開她,他的心有多痛,那是生生的拿刀切下了他心髒的一半……
小西見他睡的熟,心疼的撫了撫他的臉龐,自言自語的低歎,“昊天,你真傻,你怎麼不想想,如果是我嚇體受傷,不能再接納你,那麼你就會離開我另娶別的女人麼?我們啊,其實就像水和魚,誰也離不開誰……”
邵昊天句句聽得真切,心潮波動,垂落在被子旁邊的雙手,緩緩握成拳……
小西歎完,給邵昊然發了個晚安短信,然後爬上小床,習慣性的側身對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張刻骨銘心的臉,直到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的閉眼入睡……
她睡了,又換成他睜開眼,癡迷的凝視著她,怎麼也看不夠……
晨起,陽光透過高大茂密的香樟樹,從大半個窗戶照進來,投下半室斑駁的金色光影,窗外的香樟樹葉,有幾片延伸到了窗前,濃濃的幽香,在整個病房擴散開來。
小西一覺睡醒,深呼吸了幾下,隻感覺神清氣爽,昨夜的陰霾一掃而空,她心情極好的換衣洗漱,收拾病房,嘴裏哼著流行歌兒,容光煥發的在房間裏來來去去。
邵昊天也醒了,他眸光情不自禁的隨著她的身影移動,邵昊然還沒有來,諾大的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雖然可能因為昨晚的不愉快她沒有與他交流,但隻是這樣靜悄悄的凝望著她,他已經很滿足,絲毫不覺得跟廢人一樣躺在病床上而感到無聊。
小西的身影,轉進了洗手間,隨著關門聲,一張門板阻隔了邵昊天如影隨行的視線,暫時看不到她了,他不禁暗自氣惱,心想著要不要跟裴洛銘說,給他把那張門拆掉?
正瞎想著,隻聽門“吱”的一聲又開了,小西端著一盆水出來,直直的走向他,他忙心虛的別開了臉,然後暗暗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狠下心跟她分手,或許她覺得有沒有性無所謂,但對於男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男人的尊嚴、自信,全線崩潰,以後在她麵前,他如何能抬得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