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涵宇一人坐在茅草屋外,這件茅草屋是瞳五少花了三天的時間搭建起來的,不得不說,瞳五少不愧是大荒古村出來的人,野外的生存能力的確很強,這個茅草屋看似簡陋,但是可以做到真正的風雨不侵,在這無人的大荒深處,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坐在門前,沈涵宇扭頭看了看正在木床上睡得香甜的汐顏,汐顏好似一個睡公主般,水亮的秀發拖到地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在做著什麼夢境,精致的麵孔好似上天的得意之作,雖然年齡僅有十五歲,但是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絕對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咳咳,不對,是傾國傾城閉花羞月,隻不過就是命運多坎坷罷了。
歎了口氣,沈涵宇現在考慮該把汐顏安置在何處,畢竟讓汐顏跟著自己不是一個好出路,因為自己八麵皆敵,跟著自己,汐顏肯定要身陷危險之中。
這個孩子從死去的娘親體內誕生而出,身染屍氣,雖然現在與常人無異,但是身為僵屍的沈涵宇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在汐顏身體深處的屍氣流動,這也就是汐顏之前為何能察覺到古家餐粥的異樣所在了。
安紫陽之前被自己安置在天羽部族,如今也應該跟隨龍太子安紫萌去了九天龍族,汐顏怎麼辦?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是個孤兒,該將她安置在何方?這現在是沈涵宇最想解決的問題。
瞳五少如今也返回了大荒古村,自從從古家長老那裏得知了太古瞳家的事情後,瞳五少便坐不住了,他要返回大荒古村,向老村長了解自己的身世,對此沈涵宇當然不會阻攔,隻不過瞳五少一走,汐顏還就真的成了個頭疼的問題。
看著熟睡中的汐顏,沈涵宇不由緩緩一笑,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自己也是一個無人疼愛的孤兒,如果不是被孤兒院發現收養,恐怕自己早就步入輪回之中了。
這麼想著,沈涵宇抬頭看著夜空璀璨的繁星,突然之間他感到了些許迷茫,自己該何去何從?無邊的洪荒,多變的人心,想要殺自己的人何止一個兩個,在之前,沈涵宇從沒想過傳說中的修行之路會如此殘酷,在他的印象中,修行之人都是品德高尚,飄然若仙,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但是當他真的踏入這個世界,卻突然發現,人心就是人心,不會有什麼改變,不管是塵世還是修者。
“身處危險,你倒是挺有閑情逸致的。”就在沈涵宇胡思亂想之際,一個飄渺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沈涵宇雙眼閃過一絲血芒,不過卻沒有動作,依然看著星空,道:“玉虛,既然來了,何必如此,出去一談吧。”
一道雷光從天而降,玉虛身穿長袍,長發玉簪,星目有神,出塵的氣質可與天仙相比肩。
沈涵宇看向了玉虛,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躲到這裏都能被你發現,怎麼?這次又想做什麼?”
玉虛緩緩一笑,坐在了沈涵宇對麵的草地上,抬頭看了看夜空,突然感慨道:“好美的星空啊,很長時間都沒有這麼愜意的看過星空了。”
沈涵宇冷冷笑道:“夜空是很美,但是你一來,感覺也就那樣了。”
玉虛有些無奈苦笑,道:“看來你對我還真的沒有什麼好感,沈涵宇啊,身在洪荒,有時候身不由己……不,不對,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心不由己,人心險惡防不勝防,身為修者,大義蒼生之理,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有時候……你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些事,不是實力可以決定的。”
“別拐彎抹角了,我這個人腦子簡單,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一想起半年前的事情,沈涵宇就忍不住想給玉虛一個荒刀八斬。
玉虛搖了搖頭,道:“好吧,既然沈兄怎麼看我都不順眼,那我就直接說了吧,你被人跟蹤了。”
“嗯?誰?”沈涵宇眉頭一皺,這個他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玉虛不動聲色,道:“具體的不知道,但是看樣子不是東土的人,還有,東土各大勢力現在紛紛要殺你而後快,你這一段時間風頭過盛,連斬數人,就連五鬼部族的族子鋒麵小天王也忍不住想要和你一決高下。”
“鋒麵小天王?這個人我倒是有所耳聞。”沈涵宇說著。
玉虛點了點頭,道:“這個人的確很麻煩,之前有數次公開揚言要與我一決高下,但是我沒有應戰,這樣的戰鬥很沒有意義,他的修為已經步入了極境,目前的你,不是其對手,你要小心了,你現在是明暗兩處都有危險,慎重行事。”
沈涵宇沒有言語,片刻後才問道:“你們玉清門想要我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
玉虛頓了頓,緩緩說道:“你可以認為我在贖罪吧,半年前我就說過,你不會死,我也不希望你死,有朝一日,你將超越我,超越所有人,你要活下去,洪荒,需要你這種人去拯救,我隻是個愚忠的蠢人罷了,修行之路,不會有我之名的。”不知為何,玉虛的笑容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