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宇盤坐在神獄遺土古山之中,遙望著對麵依山而刻的巨大石像,枯坐已有兩日,每當沈涵宇注視著石像,回想著自己繼承屍道的那一幕時,腦中總會響起古老而又恢宏的祭祀聲,好似跨越無盡時空,從遠古飄蕩至現在。
沈涵宇兩眼無神,兩天兩夜也未眨一次,他已經陷入一個奇妙無法言表的狀態之中,不是冥想,卻類似於冥想,他隻感覺到祭祀聲如雷貫耳,衝擊著自己的一切,隱隱間,他又來到那個古老荒蕪而又血腥的戰場。
屍堆成山,一望無邊,斷裂的兵刃散發著森冷光澤,散發著不屈的戰意,在一座無名大墳上,殘屍已經遮蓋住了墳墓的本來麵貌,一個渾身浴血,盤坐在墳頭的高大身影沉默無語,血風吹來,淩亂的長發隨風而動,給人一種如山般的偉岸。
“血流成河非我意,滿腹苦歎誰人知,但願有朝蒼生醒,破盡迷惘蕩洪荒!”
身影低聲吟誦,驀然回頭,一張墨玉麵具格外醒目,竟起身向沈涵宇一步步走來,隨著身影的逼來,沈涵宇頓時感覺到天地塌陷般的巨力迎麵而來,不由心頭狂跳。
身影來到沈涵宇麵前,與沈涵宇四目相對,當接觸到那一雙慘紅的眼瞳時,沈涵宇隻感覺到自己大腦“嗡”的一聲完全空白,身影伸出一指點在了沈涵宇眉心,道:“無上屍道,注定以無盡戰火去鑄造。”
“你究竟是誰?”沈涵宇忍不住發問。
身影沒有言語,扭頭而去,沒有絲毫的停留,一陣清風吹過,無盡戰場的屍體好似飛煙般無影無蹤,殘破的石碑斜斜掩埋在褐紅色的沙土之中,沈涵宇上前擦去石碑上的塵埃,一行字跡緩緩出現:“待到因果輪回日,以我屍身斬上蒼!”
這兩行字好似兩道驚雷般炸響,照射出如血河般的光芒,迷亂了沈涵宇雙眼,待到一切重歸太平時,沈涵宇才逐漸回過神來,眼前一切依然未變,高達無言的石像,沉重斑駁的祭台,還有那嗚咽作響的山風。
“好奇妙的感覺……墨玉麵具是主人到底是誰?會是十界道屍嗎?”沈涵宇喃喃自語,他很懷疑墨玉麵具就是十界道屍所持,但是又直覺不對勁,具體的卻什麼也說不上來,沈涵宇現在有些懷疑,自己來到洪荒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人為的可以安排!
而墨玉麵具,就是打開自己生命新征程的鑰匙,為何虛苦大師要前往紅塵界,難道早就預知了這一切?
“待到因果輪回日,以我屍身斬上蒼。”沈涵宇喃喃自語著,他可以肯定這段話是十界道屍所留,根據洪荒諸族對十界道屍的記載,十界道屍所斬殺的對象都是當時的一方霸主,細細想來似乎是有意而為之,是不是因為十界道屍察覺到了某些東西?
心中胡思亂想著,沈涵宇又突然聯想到了這神獄遺土外的諸多無名墳塚,再想起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無邊戰場,沈涵宇猛然意識到,如果這裏沒有這麼多的無名塚,那麼地形和自己腦海中的戰場地形幾乎一模一樣!
“難道……神獄遺土就是那個戰場?”沈涵宇喃喃自語,抬頭看了看還在吸取死氣的生死短劍,沈涵宇又看向了那巨大石像,他現在不知道這石像究竟是不是十界道屍,如果不是十界道屍,為何會傳給自己屍道,如果是十界道屍,又為何傳給自己東土戰王的戰技。
還有那個不斷出現在腦海中帶著墨玉麵具的神秘男子,沈涵宇懷疑他就是十界道屍,但是又總感覺哪裏不對,因為那個男子給自己的感覺根本不是僵屍,沒有僵屍特有的波動和氣息。
“究竟是誰……為何會把我卷進來……”沈涵宇越想心中的謎團越多,他甚至有種被卷入一場巨大鬥爭中的感覺,而可笑的是,自己根本不是這場鬥爭的對手是誰。
“待到因果輪回日,以我屍身斬上蒼……上蒼……”沈涵宇又想起了這句話,但是上蒼在沈涵宇心中無疑就是老天爺的意思,斬老天嗎?不可能,沈涵宇搖頭,這裏的上蒼,絕對不是老天的意思,那又會是誰?洪荒對這個上蒼沒有絲毫的記載與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