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公主卻不管兩個青年心思,隻把一雙妙目緊緊盯著場中,口中卻輕聲又道:“現在才是最危急一刻,你們仔細看那個青年如何做出反應吧,如果他稍有不慎露出一絲弱勢口風,剛才所做的一切努力還是要白費。”
兩個青年心中大奇,想不到竟然事情還有一波三折,托木壘目光微微閃動幾下,忽然小聲問玲瓏公主道:“若是公主您在場中,將會作出什麼反應?”
“我會強硬要求,餅不夠就拿錢來補,哪怕少一文一枚也不行,少一文,我殺一人……”
也就在這個時候,猛聽場中也想起一個聲音,悠悠然道:“餅不夠就拿錢來補,哪怕殺一文也不行,少一文,我殺一人!”
幾乎是同樣的一段話,竟然來自於兩個不同的聲音,一個是輕輕發自玲瓏口中,一個赫然正是出自唐崢之口,兩人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時間竟然也隻是一前一後。若是仔細分辨說話起始時間,玲瓏和唐崢前前後後竟然相差不到兩個字。
乎博爾赤和托木壘目瞪口呆,怔怔看著場中那個青年孤傲的身影,然後各自又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玲瓏公主,心中竟生出一種莫非公主和他事先商量過的錯覺。
“咯咯!”
玲瓏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妙目依稀竟然閃爍某種不可名狀的色彩,她躲在樹後遠遠盯著唐崢,也不知為何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道:“你可真是有意思呢,我真沒想到世間真有你這樣的人。”
這話其實很是簡單,無非是一個聰明智者忽然見到另一個類似自己的人物,所以才會心生一種大感知己的驚喜,但是兩個青年心中卻猛生警惕,突然相互遞了一個同仇敵愾的眼神。
“公主……”托木壘一眼陰森,忽然開口道:“這青年如此神俊,怕是將來會成為我草原南下的一大威脅,公主經常告誡我們,死去的敵人就不是敵人,為了草原大計,為了民族未來,越是強大的敵人越應該絞殺,免得成為我草原崛起的絆腳石。這青年既然是漢人的英傑,那便屬於我草原的敵人,不如咱們趁勢衝擊而出,幫助那幫軍鹽漢子將他斬殺當場。”
“對對,一刀砍死,免得將來是個禍害。”
乎博爾赤說不出冠冕堂皇的話,但也懂得順著別人的話說。
玲瓏公主略顯意動,然而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抗拒,她微微沉吟半響,一時竟失去了往日的決斷。
可憐乎博爾赤和托木壘眼巴巴等著,直到最後也隻等到她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這青年確實是我草原大敵,按說應該趁機將他斬殺當場,但是我等三人乃是秘密前來中原,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泄露自家行蹤,偏偏咱們現在又沒有進行化妝,隻要現身便會被人察覺乃是草原之人……”
說到這裏停了一停,接著又道:“中原人有個很壞的習慣,自家人打的再怎麼厲害那也是自家之事,一旦遇有外人立馬先一致對外,倘若咱們忽然衝擊而出,恐怕對麵雙方會攜手合作,到時可就不是斬殺那個青年的事了,而是咱們三人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然而怎麼聽都有種強辯其詞的味道,乎博爾赤也就罷了,托木壘卻不由目光閃爍幾下,這個心機深沉的草原青年忽然看向場中,盯著唐崢的身影皺眉說道:“公主莫非欣賞此人,所以才難以下定決斷?”
玲瓏不知為何心中一跳,竟然有種被人窺破小心思的慌張,幸好她臉上遮著厚厚麵紗,所以才能掩蓋俏臉之上的慌張之色。
“胡說……”
她嗬斥一聲,故作生氣道:“本公主乃是草原之人,越是中原英傑越是我的敵人,托木壘,你心機太深了,總會把人往壞裏猜測,這可不是好事,以後須得改改。這青年我必殺之,做不到的話我自摘草原公主封號……”
托木壘原本也隻是稍有懷疑,見她如此強烈反應頓時放心。
乎博爾赤倒沒托木壘那麼多心思,聽到公主發誓頓時咧嘴而笑,忽然他瞥見場中又有動靜,不由低呼一聲驚奇道:“公主你看,那些軍鹽漢子竟然真的低頭了。”
玲瓏連忙轉頭,妙目看向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