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衛白丁便覺心煩意亂,一個二十歲既不青也不少的年居然要肩負起數百人的事,而且自己還有一些心願未了。衛白丁終於明白族長二字的真實含義,那是責任二字被人誤寫後的產物。
正唉聲歎氣間,族人們陸陸續續來到流雲洞前的空地,並依照輩分站立在自己該站的位置。
直到看到所有族人到齊之後,衛白丁這才衝族人鞠躬後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永遠都是一家人。丁年幼資曆淺薄,不能事事都讓大家滿意,還請各位長者多多包容。你們都知道,我在安寧之地浪蕩了兩年之久,當時的我一不能家族秘術,二不懂任何修為。安寧亂世當頭,多虧有一位棺材鋪的老板收留,不然我恐怕早已淪為一具腐屍。他叫劉木板,在月前替我擋了一刀死於家門前。雲夢之源也就在這一刻找到了我。”
衛白丁說到這裏,視線已有些朦朧了。
身前的族人們聽著也是唏噓不已。
衛白丁揉了揉眼睛繼續說道:“也就在我安葬劉木板之時,前族長衛千年的霧影之軀找到了我並將族長大位草草傳給了我。”
這時,衛白丁應該叫三爺的衛煙走出人群,抱拳問道:“老族長可曾說過自己亡於誰手?”
衛白丁搖了搖頭後說道:“並沒有。老族長讓我去找開元師太學習道法。”
一聽此言,衛煙冷哼道:“不可能!老族長怎會讓自己的傳人去找自己的殺身仇人去學習道法?我們雲之衛家人學習道法何用?”
衛白丁看著衛煙那不顯老的容顏反問對方:“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衛煙稍加思索後說道:“難道族長不是死於開元之手?那你父衛左為何說他親眼看見老族長被開元師太所殺?”
“衛左!”衛白丁驚呼著,遂又惡狠狠道,“衛左乃是整個雲之衛家最大的叛逆。他早已投靠了邊夷國的聖天君,而且已化身為失落神祇了。”
一聽此言,族人們無不是一驚,甚至連衛青草也不例外。
這時,衛秉承的次子衛傳承來到衛煙身旁,冷笑道:“族長,你居然當著族人說自己的父親是家族叛逆?我們都知道恨自己的父親,難道你想公報私仇不成?”
衛白丁見這衛傳承又要刁難他,隻得對道:“縱然我恨他,可他始終是我的父親,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驕傲。若非親眼所見,我如何會汙蔑於他?今日召集眾人在此,是想告訴你們,我要離開雲之峽穀幾日,一為調查老族長的死亡真相,二為我的兄弟們找尋配偶。”
此言一出站立在後排的青年男子們無不歡喜。
衛傳承卻突然抬高嗓門道:“我看族長是在外麵野慣了,在雲之峽穀呆不住吧?”
這時,衛千載看不下去了,他雖然死了個小兒子繼祖,可好歹還有個大兒子衛繼夢,大兒子已經單身了二十五年,該和單身說再見了。
“二叔,此言差矣。”衛千載也站了出來,“族長必當事事以家族傳承為重。族長被安寧收養兩年,然在峽穀十八年有誰將他當人對待過?思尋外土又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衛傳承登時語塞,扭頭怒視自己的侄子,遂氣衝衝地回歸了本位。
衛千載見二叔走了,忙轉過身叫來一個體態胖碩的青年男子並為衛白丁介紹道:“族長,這是犬子衛繼夢。”
衛白丁忙叫大哥。
衛繼夢有些麵紅耳赤,當年自己可沒少參與毆打衛白丁,忙單膝跪倒並說道:“拜見族長。”
衛白丁正要讓衛繼夢以後不必行禮,衛千載搶先拉起自己的兒子並提醒道:“快告訴族長,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啊?”
衛繼夢一生沒離開過雲之峽穀,見過的女子無不是族人的妻子,對女人當然沒什麼要求,正要開口說話,身後便炸了鍋,所有父親都被衛千載點醒,紛紛叫著自己還沒婚娶的孩子們去告訴族長他們對未來媳婦的要求。
這回好,二十多個青年一擁而上將衛白丁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叫嚷著自己的需求:
“我要一個溫柔可愛的小娘子……”
“族長,族長,給我弄個風騷點的……”
“我要一個廚藝好的……”
“我隻要漂亮的,其他方麵沒要求……”
“隻要是個女人就行……”
…………雲雲。
身後的長輩們看著個個如狼似虎的孩子們都欣慰地捋著胡須,並滿意地點著頭。孩子們還沒到成婚年紀的人們也跟著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