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車裏開了空調,尚平還是覺得熱,該死的地方!他忍不住罵了一聲,這個鬼地方居然沒有蔭涼的停車處,四周空蕩蕩的,所有的車都暴露在八月的驕陽下。
遠處有家不大的冷飲店,尚平想去買杯冷飲降降署,可又怕錯過了老楊,真不知老楊為什麼約自己到這個鬼地方見麵,哪怕到哪個賓館開個房間也可以嘛,難道還怕有人認出他?
正想著,就看見老楊從一棟樓房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和上次在海德酒店見麵時的樣子差不多,隻是沒穿西裝,換了一件淺色的短袖襯衫,光禿禿的腦袋在驕陽下看上去明晃晃的,隻見他艱難地移動著肥胖的身體正左顧右盼。
尚平按了幾下車喇叭,老楊就看見他了。
當初,孫小寧介紹老楊給尚平認識的意圖,用老楊那天說的話就是多親近親近,這裏麵的含義自然是要尚平自己去體會。
他也是個明白人,雖然看上去老楊必須聽命於孫小寧,但如果自己不去親近老楊的話,要等老楊主動來親近自己可能性不大,除非孫小寧在老楊麵前把話挑明,但據尚平對這類人的了解,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前天尚平專門約老楊一起吃頓飯,沒想到老楊同意見麵卻拒絕吃飯,理由是對吃飯沒興趣。
尚平也不勉強,因為他知道這些人的行事和常人不太一樣,那就喝茶吧,可老楊還是沒興趣,最後就被老楊支在這個鬼地方等了二十分鍾。
老楊把肥胖的身子笨拙地擠進車裏,嘴裏還呼哧呼哧地喘氣,尚平真懷疑他是不是有哮喘的毛病。
不過,他可不敢輕視這個胖子,雖然至今他都不知道這個老楊是幹什麼的,甚至連人家的大名都不知道,但他知道,孫小寧不會吃飽了撐的介紹個廢物給自己。
尚平坐在那裏也不出聲,單等著老楊指個方向。
“那邊拐過去有個工地,把車開到那邊去吧。”老楊喘著氣說,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
說是工地,可鬼影都沒有一個,這麼大的太陽誰還在露天幹活,好在有一片蔭涼的地方可以停車。
尚平熄掉馬達,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老楊,他知道老楊對煙有興趣,果然老楊就接了過去,點上著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這天太熱,天一熱人就容易幹蠢事。”
尚平聽得莫名其妙,一時反應不過來,隻得豎起耳朵聽下去。
老楊又吸了一口煙才繼續慢吞吞地道:“我聽說,有人在報紙上發了一個癡呆老人的征婚廣告,這婚已經征上了,可廣告還在繼續生效,你說愚蠢不愚蠢。”
尚平聽的一顆心嘭嘭亂跳,他是怎麼知道的?隻有一個解釋,那裏有他們的朋友。
“確實愚蠢,不過征婚人留著那電話可能是為了以後可能出現更合適的人。”尚平緊張地解釋道。
“那別人就會到公安局去告你,說你刊登虛假征婚廣告,公安局的人用點小手段就能找到打廣告的人,當然也能找見那些打過電話的人,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錄音。”
尚平的頭都快炸了,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和鄭剛通過一次話,如果錄音被祁順東掌握的話,他馬上就可以拘捕自己。
“你在生意上有幫手嗎?”老楊不再提剛才的話題,又不倫不類地問道。
“有幾個。”
“可靠嗎?”
尚平一時難以回答,那四個人可靠嗎?對張銘還有點把握,剩下的三個自己幾乎很少接觸,說實在的連了解都談不上。
“有一個還是比較可靠的。”
老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們生意人總喜歡用金錢來收買人心,未必可靠呀。”
說著看看手表繼續道:“我最近要出趟遠門,你如果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
說著把一張紙條遞給尚平。“當然了,我不必提醒你不要用家裏的電話或自己的手機了吧。”
說完就打開車門要下車。
尚平說:“你到哪兒,我送你去。”
老楊擺擺手。“不必了,我得減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