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開車帶著朱虹來到一個高檔住宅小區,她直接把車開到了地下車庫,然後和母親乘坐電梯來到26層的一套住宅。
“小雅,這房子是你買的嗎?”朱虹看著這套裝修豪華近二百平米的房子,似乎不相信這是女兒在上海的家。
“不是買的,難道還有人白送?”小雅一邊把母親的外套掛在衣架上,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朱虹把每個房間都轉了一遍以後,斷定這套房子比尚平住的那個別墅還要好,心裏就產生了一絲不安,因為她知道女兒手裏的錢都是尚平的,如果男人知道她在上海買這麼高檔的住宅還不知道會怎麼想,本打算數落女兒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都已經買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媽,你坐著。你告訴我,怎麼會染上這種丟人的病……”
朱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來了,以女兒的脾氣,今天如果自己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她是不會罷休的,在來上海之前的那個晚上,尚平已經對她說了,如果小雅想知道原因,就不要隱瞞她,雖然一開始她可能無法接受,可最終她還是會把注意力轉移到病情上來的。
“小雅……”朱虹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紅,覺得對女兒說清楚這件事情確實難以啟齒。
小雅見母親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心就軟了,她知道母親得了這種病心裏肯定也不好受。於是就走過去,摟住母親的肩膀道:“媽,對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說,和他有沒有關係?”
朱虹知道小雅嘴裏的他自然指的是尚平了,男人曾告訴過她小雅打電話指責他的事情,於是趕忙說道:“你別亂猜,這件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說著抬頭怯生生地看了女兒一眼,紅著臉說道:“這病……這病是從教堂裏染上的……”
“教堂?”小雅吃驚地叫道:“教堂怎麼會讓人染上艾滋病?”
朱虹心想,這死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就不會往教堂裏的人身上想想,難道非要自己把那些羞人的事情說出來不可。“反正是在教堂……具體我自己也不知道……”
小雅聽了心裏就有氣,怎麼自己這老媽就這麼糊塗呢,得了艾滋病居然不知道誰給傳染的。小雅忽然想起母親天天都和張彩霞泡在一起,這事莫非和她有關係?
“是不是和那個醜八怪有關係,當初就是她死拉硬拽把你弄到教堂去的,你說。”
朱虹知道自己女兒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脾氣,今天如果不說清楚她晚上覺都睡不著。“是她介紹我參加了一個愛心自助會……就是那裏麵的人……”朱虹在女兒麵前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似的,低著頭小聲說道。
“愛心自助會?好像是個慈善機構,和你得病有什麼關係?”小雅似乎更糊塗了。
朱虹真想大喊一聲:小祖宗,你就饒了你老媽吧。可是一看小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隻得雙手捂住臉,嗚咽著說道:“怎麼沒關係,每個月會員都要在一起……一起幹那事……好多人……”朱虹羞憤的說不下去,嗚嗚地哭起來。
小雅似乎有點明白了,但是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理解錯了,不信似地問道:“你是說……你們會員都在一起那個……”
小雅還是處/子之身,說到這裏也忍不住一陣臉熱。滿以為母親會否認,沒想到朱虹點點頭居然承認了。
小雅好歹也受過高等教育,對聚眾亂搞這個新名詞多少有點耳聞,不過,那玩意隻是見諸於報刊雜誌,距離自己的生活隔著十萬八千裏,就像艾滋病這個時尚的現代名字雖然經常聽說,卻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之中。可眼下,這兩個陌生而熟悉的名詞突然變得具體起來,而讓她獲得感性認識的居然就是自己的親媽!小雅一時呆住了。
過了半天,朱虹沒有聽見女兒出聲,就偷偷地從指頭縫裏看了女兒一眼,隻見小雅雙眼發直,臉色蒼白,嘴唇止不住地哆嗦著。“小雅……你……”
小雅忽然瘋了一樣抓住母親的雙臂猛烈搖晃著,帶著哭腔喊道:“你怎麼會去幹這種事?你都多大年紀了……你就不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