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迅速伸手捂住差點叫出來的何和生,安伊沫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自己沒出息的男朋友。而何和生則手忙腳亂的掙紮指著與顧仲商不過一指距離的鬼魅容顏,目光胡亂瞄著,示意安伊沫放開自己。可惜的是,這會兒安伊沫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忽然出現的容顏上,完全沒看見何和生近乎控訴的眼神。
而冷靜下來看清那張臉時,何和生也放棄了掙紮,亦可以說忘記了掙紮。如果說,鬼是可怕的,那若是所有的鬼都長這般模樣,再可怕,都會有人願意接近。
近乎水色的蒼白容顏,點著一雙濃墨般的眸子,淡紅色唇角勾著淺淺的笑,細眉處卻似乎含著哀傷。靜靜的立在那裏,身著那白色的裙衫,隻覺得如一幅水墨畫一般。
就在眾人愣愣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可能是鬼的女子時,一紙明火忽然丟向女子,瞬間,原本還與女子僅是咫尺距離的顧仲商,已躍出數尺之外。而女子因忽然燃在身上的火焰不禁開始驚慌,痛苦的表情慢慢的浮起,初始的淡淡柔和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因火焰帶來的淒厲猙獰,而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顧仲商麵色越來越凝重。
此刻,圍觀的眾人看著痛苦的女子,雖然心裏有些抱怨顧仲商不懂憐香惜玉,但抱怨歸抱怨卻也沒有任何一個敢出麵挑釁權威,隻能有些心疼的看著女子的表情越來越痛苦猙獰,那表情眾人看著,似乎那火焰也在自己身上點燃一般,原本隻是一枚殆盡的紙符,此刻卻有越燃越大的趨勢,火光點亮了周圍一片空間,每個人臉上都映著明晃晃的火光,每個人的臉上都露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可憐表情。
而就在眾人還愣著神,不明所以時,甚至可憐女子的同時,顧仲商忽然大喊了一聲:“快跑!!!”誰也沒見過顧仲商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也不多想,當即便迅速的執行命令,向一旁的別院跑去,而顧仲商看著眾人跑的方向想要出聲阻止卻已來不及了,“仲青,給我留下記號,看好他們。”隻得無奈的大聲向顧仲青囑咐著,而顧仲青則是映著火光給顧仲商擺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也隨著眾人一路向側院跑去。
就在眾人身影消失的瞬間,淒厲的慘叫猛的響起,震耳的般的淒慘,直顫的人心一陣慌亂,而原本還如水墨色畫的美好姑娘,此刻瞪著血紅的眸子臉上露著凶煞,慘白容顏帶著森森的寒意,顧仲商甚至可以感覺到來自女子的陣陣凶厲,而女子周圍也迅速漂浮了不計其數的跳動的熒綠色鬼火。
看著是從她身下分離出來的惡靈,心底作著判斷,顧仲商看似閑淡看著眼前出現的變故,一手揣在褲子口袋中,一手拿著杏黃色紙符,神經卻一直緊繃著等待對方動作。
對於這種情況,顧仲商雖然也想過,卻因為一時抱著僥幸心裏而沒有過多理會,如今看來,如果那些人跑的不夠快,環顧著已經將自己死死包圍的不漏一絲生路的熒光色火焰,顧仲商甚至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
如果一開始,顧仲商謹慎些,也許他不會應這筆交易,盡管他視自己為生意人,卻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生意人。自己沒有把握亦或是,沒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決計不會答應,更何況交易的對方竟然是可笑的為了冒險這種麵子上的原因。若是因為這種原因而把命留在這裏,恐怕連重新做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裏的陰氣極易挽留人過世的魂魄,更何況,被鬼害死本身的死於非命的因素就更加大了被困在這裏的幾率,而留在這裏的魂魄恐怕也多是惹事的鬼。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已經遲了,雖然當初確實隻應該帶何和生一個人來。
“啊——”尖利的聲音越發刺耳,也越發淒慘。緊緊握著手中的紙符,顧仲商手心不禁沁了汗水,該死,一來就是這種棘手的狀況,不知道自己帶的符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