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知道落雪的笑是苦澀的,被自己的人下毒怎能不難受,好歹她也給雲商換來了幾年的和平。這幾年,可以讓它迅速崛起,隻是那下毒的人一定不是皇帝而是另有其人。
雲商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但是也不少,雲商皇帝年邁那些對皇位垂涎的人一定早就布下了局。就如自己的國家一樣,有人在自己未曾登基的時候就在布局了,以至於現在敵人的勢力變得強大起來。
“看來我的確過不得這安生日子呢,我一直在想,我一介弱女子不想過問政事卻遭來這麼多人的記恨是為何呢?”苦笑一下,心中有些難過但也能承受,隻是眼眸中多了幾絲感傷和惆悵。
“很多事情並不需要特別的理由,你可知我這麼多年掃平了這天下,素不知卻也幫別人清除了障礙。”齊遠撥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含笑,他並不是那麼擔心自己的帝位。
因為,他一直有足夠的信心保全這個國家,同時保全自己的江山。
兩人再次四目相接,明和殿中的燈火閃爍,給原本涼了的心給了幾絲溫暖。齊遠走上前攬著落雪的雙肩,她也未曾抵抗,將頭靠在他的胸膛。這一次她是自願的,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熱度,她也覺得安心了許多。
他嗅著她發絲上的香味,這種令人迷戀的味道,熟悉又陌生。他隻覺得這樣攬著她就好,心中並無別的情愫,她也忘了進宮那天這宮中的滿室旖旎。
“你愛皇後嗎?”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齊遠聽到這句話想了很久,回憶起從前的一幕幕,若說不愛一定也是假的。若說真愛,好像情欲多過於純真的愛,他們之間的交流更多的是在這明和殿的龍床之上。
“都說帝王應是無情之人,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你不是說過皇帝的愛是愛天下之人。”
落雪將頭從他的懷裏抽離出來,用手整理了一下額前淩亂的發絲,她笑著道:“大王說的很對,隻是女人都是渴望被愛的,你若不愛那皇後她必定是會恨你的。”
“為何恨我?”
“女人的心呐小的可憐,皇上若愛她就請愛她一人,這樣對大家都好。”落雪看著齊遠臉說著,他狹長的鳳目裏閃過一絲迷惘之色,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懂得什麼叫做情愛?
這天下女人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共享帝王的愛,但是眼前的女人卻叫他隻愛皇後一人,這種話她不是第一次說了。難道是作為皇帝的他不夠好,或者說魅力不夠,不夠資格讓她崇拜自己?
落雪見他猶豫,第一次主動笑著拉過他的手柔聲道:“世間女子定然是愛慕你,但是也有這樣的女子不願共享愛情,作為帝王其實也是一種悲哀。當女人隻是你的生育工具,你便無愛,其實獨寵一人對江山而言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這話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雲商老皇帝,他這個皇帝不是沒有妃子,可的確是沒有一個兒子出生。以至於那老皇帝後麵誰都不愛,那後宮清冷異常,他也斷了想要子嗣的念頭。
齊遠由此不得不想到了江山的繼承者,若有一天自己老去,依然無子嗣的話這江山應該交給誰?交給外人,那斷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一刻他有了生子的想法和打算。
落雪是為他好的,此刻她知道他的不易,當雲商人要害死自己的時候她的心也涼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落雪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那雲商的人希望自己死的一定大有人在。
不為別的,就為自己突然飛上了枝頭,就有死一千次的借口和理由在別人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