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噬地中,突然出現了一處處破敗的城牆,儼然佇立在四周。中間隱約看出是一座古老的城門,城門旁盤踞著許多老樹根,蕭索淒涼。
熱風狂嘯,日色昏黃,蓬蒿斷落,雜草叢生。空去中還隱隱殘留有濃烈的鐵血氣息,鳥兒飛過也不肯落下,離群的野獸奔竄而過。焚天噬地環境惡劣,而此地儼然是一處古戰場。
繼續深入是一座滄桑的宮殿,布滿裂紋的城牆、堆積如山的碎石、殘破的刀槍劍戟,從這些可以看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戰爭。遙想當年,這裏也許是繁華的城鎮,如今湮滅在曆史長河中,可古鎮廢墟又怎麼會演變成一處無人敢進的禁地呢?恐怕已經無人知曉。
三人穿行在宮殿之中,一副小心戒備神色。藏寶圖上隻是一條深淺不一的紅線,根本沒有標注這處宮殿,其中恐怕凶多吉少。楊凡剛踏進宮殿一步,便感覺到一股遠古戰場的氣息,滄桑荒涼。他小時候就曾隨父從軍,經曆過戰場的血腥氣息,而此地的荒古味道更佳濃厚,隱隱透著一股殺意,魂哭鬼嚎不絕於耳。
眼前不禁浮現出第一次出征的場景。
那一天,旭日東升,霞光萬丈,幾棵高樹上偶爾響起了幾聲蟲鳴鳥唱。剛醒來的楊凡卻突然來了一絲緊張,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即使有上世的經曆,也是第一次麵對這種狀況。
即將要麵臨血腥與死亡了,對於純潔善良的小凡來說,這不得不說是一次蛻變的挑戰。楊凡深吸一口氣,呼出緊張煩悶的濁氣,狠下心來,暗暗給自己打氣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殺人如屠雞宰狗罷了。
三裏外的阿木雷正大搖大擺地率眾而來,氣勢洶湧,路旁的草葉塵土隨馬蹄飄蕩,老遠就能望見。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彪悍漢子正是此三千人馬的首領——阿木雷。
“可有什麼消息,金烏國的人馬仍然未動嗎?”阿木雷問向疾馳而來的士兵。
“回將軍,敵軍營帳依舊在,人馬也全都在。”小兵自信滿滿地回應道,卻不料早已中下埋伏,把佯裝的三兩人當成了全軍。
“好好,一群傻蛋,讓本將軍先會會他們,然後再讓大哥一起殲滅這群小賊。”阿木雷興奮地嚷嚷道,隨後揮馬疾馳行軍。
望著滾滾而來的煙塵,嚴陣以待的楊凡等兩千人馬早就做好了突襲的準備。
王叔王將領隱藏在草叢中,單手微微舉起,輕聲喝道:“弓箭手準備,等目標落入陷阱圈後,全力發射。”
約莫幾分鍾,敵軍三千人馬便出現在眼前,出現在楊凡的麵前。楊凡瞧了一眼,便知人數要比己方人馬多,心中暗道:以少攻多,今天注定是一場死戰啊。
敵軍眨眼間便來到了楊凡等人隱藏的路段。突然一陣馬嘶人嚎,異變陡生,麵前突然出現了人仰馬翻的現象。人的呻吟和馬的嘶鳴吵作一團,那景象猶如滔滔江水被突起的峽穀截流一般,氣勢恢宏,壯觀激烈。
走在前麵的阿木雷實力就是高強,本來騎馬在前,突遇地下陷阱,竟然能踏馬而起,運行輕功,劃落一段距離後,安然落地,那身法當真讓人佩服。
“放箭!”一聲大喝,猶如平地驚雷般在人群中炸開,不用看就知道,是等待多時的王將領下令放箭了。路兩旁,百米之外,萬箭齊發,破空之聲異常刺耳,漫天密密麻麻,如流星墜地般落在敵群中,濺起一片片血花,慘烈異常。一旁的楊凡卻看呆了。
突遇襲軍,敵方都亂了陣腳,阿木雷怎麼也沒有想到半路會遇到敵襲,本來他想這樣偷襲明處的敵方呢,哪成想,被別人暗算了一回。畢竟是經曆過沙場征戰的將領,阿木雷很快穩住了陣腳,大聲喝道:“全軍穩住陣腳,盾牌當前,呈圓形收攏過來。”
金烏國敵軍很快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射來的箭支再也發揮不出效果。看到敵方穩住陣腳,王將領一馬當先,率眾而出,殺向敵軍。
經過剛剛一陣陷阱箭支絞殺,敵軍已折去一半之多。
看見衝出去的王叔以及身旁的寧南、陳子昂等人,楊凡終於從發呆中清醒過來,吼叫一聲,隨眾而出,操起手中的大刀砍向敵人。
...
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殺敵,誰人沒有一絲恐懼驚慌失措,何況還是一個剛剛十歲的少年啊。
楊凡剛走上戰場,並不覺得多麼恐懼與緊張,反而感到一陣壓抑,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來。手中的長刀舉起來,又落下去,反反複複,始終不忍心砍向前麵的凶神惡煞。從小到大,楊凡哪裏曾麵對這樣的殺戮啊,前世也隻有在電影中見識過,而現在,讓楊凡親自麵對,不免失去分寸,手腳不聽使喚。
心裏麵想著:沒什麼大不了,就像和同學夥伴挑戰一樣,隻要狠下手,把敵人打趴下就行,不用非得殺死。於是,楊凡又前移幾步,目標是左前方樹旁一個高大雄壯的敵人。對,高大威猛相對於楊凡而言。
楊凡剛邁出兩步,一縷鮮血卻突然灑楊凡一臉,楊凡抹了一把眼睛,隻見一顆碩大的人頭滾落在地,兩顆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正狠狠瞪著他,楊凡全身不禁顫抖一下,剛鼓足的勇氣煙消雲散,先前的壓抑感更甚。
楊凡放眼望去,斷頭的身軀如噴泉般正湧著熱血,無腿的隊友正在地下抽搐,斷臂的敵人正跪在那裏嚎叫,一切都是斷臂殘肢,一切都是折戟斷劍,血流成河.......猶如恐怖的阿修羅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