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那樣的話嗎？”林昭昭一怔，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扯到這個上麵來。
“方才你教訓那廝，說過的。”仙尊淡淡看著她，對她的遺忘能力表示嫌棄。
“哦……”這話怎麼說，她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多半沒有考據的，而且這種觀念也說不上是什麼道理，更無需道聽途說來。
“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具體意思，其實相愛也不是非要一起死啊……”看著仙尊的眼神漸漸黯下去，林昭昭收聲，一雙大眼睛在黑暗裏盯著仙尊美豔不可方物的臉。
男人的相貌，用美豔二字似乎有些不妥。可林昭昭第一次看見仙尊的時候，便覺得這是個極其美的人。慵懶，神秘，陽剛之餘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鬼魅。
而此刻，仙尊又新添了一樣——為情所傷。
林昭昭在仙尊的臉上看到了這四個字。
“尊上問這個，是有什麼心結嗎？我覺得大可不必太傷感，何況你是執掌冥界的神仙，於你而言，生死輪回，人死還可複生。”
林昭昭想不出些大道理，可這回她親自死一次才發覺，原來死也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然而林昭昭沒想過的是，也許隻是因為她沒有那麼一個牽腸掛肚的人。
仙尊眯了眯眼，眸光裏的情緒一掃而空，他好笑地伸出一隻手，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嗬，小女鬼，你在安慰本座？”
這本是個平常動作，而林昭昭卻莫名的心頭一顫。
“尊上，我們去哪玩呢？”林昭昭抿著嘴笑，胸腔裏的雀躍一點一點撲騰著。這時候她覺得，好像自己一直活著，根本不是隻普通的鬼。
“去尋個喝酒的地方。”仙尊抬眼四顧，忽而低沉的嗓音默念一串短訣。
一隻巨大的黑白丹頂鶴自虛空中現身——
它白色的軀幹如同一張四米寬大床，黑色的翅膀如同浩瀚夜空，頭頂一抹朱砂紅，宛如作戰時傷了腦袋，妖冶血紅，透著凶煞的肅穆。
這是仙尊的……寵物？
“上來。”
仙尊立於鶴身，黑色長袍與白色羽毛相襯，仿佛一尊醞著無窮力量的戰神。
林昭昭有些激動地……爬上了仙鶴的身體。
它太高了，即便是蜷著腿蹲在地上，偉岸的身姿也無可比擬。
林昭昭隻得揪著它的羽毛一點一點爬上去，嘴裏還念念有詞道：“鶴兄，對不住了，我用一下你的毛。”
仙尊未曾幫忙，他的法術隻需眨個眼睛邊站上去了。
待林昭昭好一番爬上來之後，一屁股坐在鶴兄的身體上，感受到屁股下那軟綿綿的觸感，心裏也跟著軟綿綿的。
“其實你隻需默念一句‘上’，便能上來了。”仙尊忽而一笑。
“……”有這種事你不早說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仙尊！
林昭昭索性往後一躺，待鶴兄扶搖直上的時候，涼颼颼的冷風從耳邊呼啦啦刮過，眼前層層烏雲退散，星空漸漸明亮。